第三十七章

他有些怀疑，从山本纯这条路线接触山本熊一到底能不能成功。

“嗯……毕竟也是政治世家长大的嘛，怎么可能没几个心眼。”梨酒倒是相当自信：“多接触接触就好了，啊，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她盯着手机，正在和谁聊得起劲，脸上是发现有趣事物的笑意。

苏格兰侧目看了她一眼：“你在和她聊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梨酒和年纪差不多的同性聊得这么开心。这么说来……梨酒的交际圈还真是小的可怜啊，哪怕是作为伪装身份的『小田有栖』，她也是尽可能的避免与人过多交流，生怕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

而这次，她却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动了怒意。没错，是怒意。比起杀意，显然愤怒这种情绪出现在梨酒身上更让人惊讶。苏格兰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自己拦着，那两个人绝对不会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苏格兰垂下眼睫——是出于对任务对象的接近目的？还是同为女性的同理心？亦或是最朴素直接的正义感？

想到这他自己都笑了，正义感几个字和梨酒实在是绑不到一起去，怎么看怎么违和。

“是啊，这个小姑娘还蛮有意思的。”顿了顿，梨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抽了抽，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吐槽欲望：“啊不行，有个事我一定要和你吐槽。”

“？”

“你不去录口供是对的。否则碰上那个谁你也会崩溃。”

“啊……怎么说？”鉴于梨酒多次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疯狂打擦边球的话，苏格兰已经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过话茬了。他还有心思多想了一句：该不会是小操吧。

“那个群马县的警官就离谱。”梨酒面无表情，语气微微颤抖：“叫山本还是山中还是山村什么的，我从来没遇到过那么让人崩溃的警察。”

“事情明明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他为什么会揪着我不放！没见过把证人当成嫌疑人问话的！”

她这辈子是不想再来群马县第二次了。

“简直是精神摧残……哦，他长得还特别像《哆啦A梦》里的小夫，我记住他了，那个不知道叫山什么的警官。”

苏格兰：“……”他应该紧张对吧，小操这是被梨酒记恨上了？可为什听起来那么好笑啊？居然有人能让梨酒抓狂——

“噗嗤——”

梨酒：“你在笑我。”

“没有。”苏格兰别过脸，还是难掩脸上的笑意。

“你明明就在笑我，都没停下！”

————

“喂，她真的靠谱吗。”

在梨酒第十次大半夜和新认识的山本纯一起出去鬼混到天明时，波本忍不住发问了。

“接触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要不是梨酒一脸信誓旦旦的神色，他都要考虑换plan B了。

“再等等吧。”虽然同样有些焦虑，但比起波本的怀疑，苏格兰还是更愿意再给梨酒一些时间。“山本纯那个女孩，确实有些难以接近。再说莱伊不是盯着在吗？”

“就是因为莱伊那家伙在我才……”不提还好，一提波本就忍不住皱眉。他本想由自己或者苏格兰跟在梨酒身边一起行动，顺带监视，可没想到被梨酒拒绝了。

“你不行，肤色太显眼了，长得也过于吸引人眼球。”明明是夸赞的意思，从梨酒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万分嫌弃。

波本还没来得及怼回去，梨酒又对苏格兰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苏格兰你也不行。”

等一下，你这态度也过于双标了吧？

“可山本纯知道我们是情侣，我有理由出现在你身边。”

梨酒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就是因为她知道咱们是情侣，所以才不方便。”她欲言又止：“如果你不想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盯着你的话。”

——那为什么是莱伊那个看上去能把小孩子吓哭的家伙啊，明明他也很显眼吧？

——还有同情的眼光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解释一下？

对于超出自己计划外的事态发展，波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精心制定的计划，会再度因为梨酒这个不安因子而变成一张废纸。

“啊——累死了——”梨酒一进门就甩掉高跟鞋，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死机的状态，眼睛瞪得直直的，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似在回味什么。

跟着进来的莱伊默默拉开餐厅的椅子，冷若冰霜，一语不发。

对于来自波本的试探和苏格兰的关心，梨酒统统充耳不闻，只是沉默着竖起一只手，示意别人不要打扰她。

无奈之下，波本不情愿地回过头询问另一个人：“……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不是去试探情报的？”

莱伊：“……”他闭上眼，神色淡漠，但波本偏偏能从他那总是波澜不惊的绿色眼瞳中看出受到剧烈冲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