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面吗？”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

“在哪儿见面？”

沈灼颂刚要说来我家。

张淼又飞快地把本子夺回去，写了三个字，糊在了沈灼颂脸上。

什么都看不见。

沈灼颂下意识地往后闪了一下，伸手推着本子往远挪动了点儿。

“老地方。”她说。

“好。”

“那就这样。”

沈灼颂挂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的那一刹那，张淼“砰——”地一声就扑上来，欢呼道：“灼颂！你真好！”

张淼的脑门冲着沈灼颂下巴的方向重重一磕。

沈灼颂伸手去捂下巴，没手撑地，让这么一推搡，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大腿卡——一下磕在茶几腿上边。两只手飞快地在半空中倒腾了一下，不知道是该去捂下巴，还是抱着腿。

“啊！”张淼大惊失色，从沙发上滑下来，拎起沈灼颂的胳膊，扶着她坐回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帮着抬起一只腿，就预备按揉下受伤的地方，异常乖顺，“我错了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咱俩——”

“……没事。”

轻飘飘的气声。

张淼欢天喜地地走了。

沈灼颂拖着“残躯”，去蒋丽康那儿得到了一份出生证明。

“…让人给这个孩子补办的。”蒋丽康把这一张粗糙的薄薄的纸，递给沈灼颂，这么一张纸，上边甚至其实没写什么字，只一个红色的章异常的鲜亮，“等过几年，办户口的时候就能直接用了，你自己保存好。”

蒋丽康用手指点了一下那几个空缺的地方，“这几个地方你填好……主要是这里，这个孩子的名字，她叫什么……杨娣的名字就不要用了，我和你爷爷的想法是，这个孩子已经抱出来了，就不必要她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必要她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了，没这个必要。他们要是万不得已，或是什么的倒也罢了……这样的人家，对女孩来说，没什么要记得的必要了。你觉着呢？”

“你们说的是对的，奶奶……”沈灼颂摩挲着手里这张纸，“她的名字，其实我有想好一个，繁星——”

这是妈妈曾经亲口告诉她的名字。

“杨繁星。”沈灼颂重复道。

“繁星，挺好的。”蒋丽康点头，“华灯灿繁星，浩歌正忘忧。”

她微笑着，带着一副老花镜，“你爷爷以前给我读过的诗，那会儿还在部队……你奶奶我年轻的时候没读过什么书，字也不认得几个，当时你爷爷给我念诗的时候，我白天刚组织着村里的妇女们给缝补衣服，累得直不起腰。听你爷爷在我旁边念完，我心里烦的要命又听不懂，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太讨厌，大晚上的在我旁边念的什么酸诗。”

那大概是一幅很美的画面。

晚饭的时候，陈达没有回来。

“办公室那边打来电话，老先生还在开会。”

“那就不管他了。”蒋丽康拿起筷子，“咱们两一起吃。”

“好。”

晚上七八点，沈灼颂在院子里坐着，看人摆弄那几盆花草。

外边汽笛的声音尖锐地鸣了一下，熄了火。

陈达停留在院子门口与人交谈。

“…明天早上七点……”

沈灼颂等在后边看了一会儿，隐在树叶的影子下，终于迎上去，“爷爷。”

“灼颂。”陈达露出一丝笑意来。

他和蒋丽康两个人，有一模一样的动作。

在和沈灼颂说话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握住孙女的手。

“我让厨房把熬好的粥端上来。”

沈灼颂端着粥回来，就见奶奶蒋丽康已坐在了客厅。

“我再去端一碗吧。”

“别去了灼颂，我不喝。”蒋丽康朝她招手，又拍拍她身侧沙发的软垫，“你过来，陪我们两个坐一会儿，过来过来。”

“好。”沈灼颂点头。

“灼颂。”陈达拨了下勺子，又放下。

“啊？”沈灼颂侧过头。

“下周一，也就是后天，预备集中派人去南方考察，在名单范围内的几个城市做调研。到时候，你就跟着一起去吧，我已经打好招呼了。趁这个机会，你也能多走走多看看，了解一下祖国大好河山，顺便想想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开什么公司，你这个生意到底能不能在那个地方做下去。如果不能要怎么改，如果能要怎么开启第一步，等到走了第一步以后的几步又要怎么走，这些都是你得好好想的。”陈达循循善诱，末了，爽朗大笑，“免得你整日被我和你奶奶圈在这里，这什么地方都没去过，你从前不是就恼火这个，啊？——哈哈——”

“那个小孩子你就不要担心。”蒋丽康抬起手，把沈灼颂耳边垂下来的头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