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气,“好好收着。墨玉安神。”
墨玉?
阮云芷若有所思的点头,把十字架吊坠拢进衣服里。有意多了解了解,可惜老人和店员交谈几句便去里头了。
她没心情继续看首饰,找位置坐下,在手机上搜索“墨玉价格”。
——品质一般的百元到千元不等,品质优良的则是万元到几十万元、甚至更高都有可能。
首先排除鉴定师会特别留意一般品的可能性,然后排除大少爷会把优品随随便便取下来给她的可能性。
阮云芷把自己整迷糊了。
无论如何,她决定下次见到蒋驰逸时,把东西还回去。
巧的是,这机会来得挺快。
回校的路上,远远就看见他在图书馆门前高高的台阶下。
他好像在等人,腰背直挺挺的立在枝如松针的木麻黄旁,仰头观望着什么。
偶有女生上前,他淡淡瞥去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近时,不知是不是阳光恰好透过枝条的缝隙落下、为他凛冽眉眼添了些暖意的缘故。
阮云芷看着那双水蓝色长眸,一时竟想起邵逸。
他应当也是大二吧?
“学长!”
她收神,跟着打了声招呼,让言以霜先回宿舍。
“好。”言以霜笑着挥手,“学长拜拜!”
蒋驰逸轻抬下巴,冷然含笑的目光敛回、落向她。
阮云芷有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左右看看,打着商量:“这里人来人往,换个地方说话?”
“怎么?”他嘴很欠,“要表白?”
阮云芷无语望天,“自恋狂,我有男朋友好吗!”
他嗤笑一声,长腿迈开。
如此不加掩饰的嘲讽,终于让她确信,他就是觉得她对宋煜诚是一厢情愿。
阮云芷往他身旁凑了凑,努力抿起唇角,“等着看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垂眸睨她一眼,片刻后唇边溢出字音,“行。”
到湖边草木繁盛的僻静之处,阮云芷说明原因,递出已经拆解下的十字架吊坠递给他。
成林的高大树木完全遮住两人的身形,飞累的鸟儿停在枝头发出啾啾的啼叫。蒋驰逸耳上的流苏短坠反射着日光,在片片绿叶上晃着斑驳的光影。
像某种不知名情绪的宣泄。
男人眸光垂落,二指并出夹住吊坠尾部。腕旋,扬臂一挥。
“……喂!”
树上的鸟儿振翅腾空,澄澈的湖面微波荡漾。
“你干嘛!”
阮云芷看回他,眼里的震惊转为不解和一丁点不满。
蒋驰逸两手贴在口袋,白净的限量款球鞋刮擦在石子路凸起的鹅卵石上,一下、两下……
“是你不要。”
他眼皮掀起,眸光深若湖底的漩涡。
“那也不用扔掉吧?”阮云芷无奈,惋惜的侧身看了眼,“还不如我留着……”
“是吗?”话里藏着揶揄笑意。
蒋驰逸脚下站定,宽大白皙的手在她眼前摊开。墨玉十字架斜躺在他掌心,吊坠扣立着,露出在他皮肤上刻下的浅浅印记。
阮云芷眼睛一亮。
不是她的东西,她却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但她仍没有要收下的打算,洁白细嫩的手臂绞在身后,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没扔就好,我先走了。”
擦身而过时,蒋驰逸一把握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东西塞回她手里。
“不要就丢掉。”
话罢,他提脚便走。
阮云芷被搞得没脾气,打量着手里沉稳透亮的墨玉十字架。上面沾了些蒋驰逸手心的汗,泛起更亮的光。
她无功受禄,心下不安,跟上他脚步打听这玉的价格,琢磨着得回礼。
幸得父母开明,从小到大都没要过她的压岁钱。她保管十多年,加上某些特别时期收的红包、平常攒的零花钱、各类奖学金和利息,少说也有五十万。
蒋驰逸一件短T一万八,这玉他挂在耳垂上,阮云芷估摸着之前猜的五千大概是低了,五万应当很合理。
至于五十万……她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万一真是,割割肉她还是能回得起。
蒋驰逸听她一顿絮叨,好半天才收住步子。立在一棵繁茂的大树旁,半张脸都被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掩。
他抬手轻轻撩开,弯腰弓背与她视线齐平,口中吐出二字。
“市侩。”
阮云芷唇启,不及开口。他向前踱步,她被迫后退。
“什么价?”他点点耳骨,一步步逼近。
“三百。”她退无可退,背靠在树干上,嗅到一股淡雅的草木香。不似从头顶或脚底而起,像是从他身上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