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
许梦冬没想那么多。
她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正视自己的欲望没什么可耻的。况且她和谭予又不是没睡过,彼此知根知底。
以前的体验还挺不错,几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的体验会如何?会不会更好?
......
她兀自瞎想,包厢里热腾腾的空气和酒味儿把她脑袋熏得晕乎乎的,明明没喝酒,也像是上了头。
然后她注意到了谭予复杂的表情。
他扭过头看她,眼里先是疑惑,愕然,不可思议。再之后脸色就急速降温,一双眸子冷得像刚从结冰的江水里捞出来似的,直勾勾盯着她,冒着寒气。
“......干嘛呀这是,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许梦冬被他盯得有点心虚,“不行算了,当我没说。”
本来就是心念一动,随口一提,没什么所谓。
她摆摆手,把碗筷往里推了推,站起身,去卫生间。
饭店不算大,但元旦前后包厢全都客满,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许梦冬路过一间间包厢,欢声笑语从每一扇门的缝隙溢出来,挤满这岁末冬夜。
她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站在洗手台前,给然然打了个视频电话。
丫头还算乖,不到十点已经回家了,洗漱好,正躺在床上玩手机,许梦冬问她今晚看了什么电影,她吞吞吐吐说是个爱情片,剧情狗血且无聊,结尾强行大团圆。
如今连十几岁最向往浪漫的小姑娘,都不再相信千帆过尽还能HE的结局了。
“我在外面吃饭,晚些回去,你玩手机别玩太晚,伤眼睛,早点睡,门窗都关好,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然然嗯嗯啊啊地答应着,挂断了。
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许梦冬旁边的洗手池洗手,许梦冬刚刚在包厢里见过她,是韩诚飞带来的一个朋友的太太,妆容精致衣着考究,身上披着质感很好的羊绒披肩,logo藏到看不见的地方。
她透过镜子朝许梦冬笑笑:“你妹妹呀?”
“是。”
“真不容易,现在管教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操心了,我女儿也差不多大,明年读高中。”她抖落手上的水,“加个微信吧,刚刚吃饭时听你说以后打算留在本地?不走了?”
她露出惋惜神色:“好可惜呀,不拍戏了吗?那圈子光鲜亮丽的,赚钱也比其他行业容易。”
许梦冬笑:“可能是我能力不济,混了七八年也没混出名堂,至于赚钱就更别提了,知难而退吧。”
所有行业无一例外,百分之九十的收入集中在金字塔尖百分之十的人手中,底下的人能分到一口汤都要感恩戴德。
“那也挺好的。”女人笑笑。
互换了微信,她让许梦冬给她备注姓章。
许梦冬并不知道这人来头,也不知道她和谭予韩诚飞这群人是什么合作关系,只是好奇地看了一下她的朋友圈,很典型的富太太生活片段,插花喝茶,瑜伽烘焙。
没什么特别的。
回到包厢,饭局已经接近尾声。
许梦冬从地上的瓶子判断出谭予喝了多少,但他有自控力,走路不晃,不乱讲话,反倒更沉默了,这些酒精不足以搅浑他的理智。他一言不发,许梦冬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她身后,视线落在她羊绒大衣底纤细的小腿和单薄短靴上,目光沉沉。
“去你家吗?”
车子点着火,先让空调暖一暖。
越野车的座椅对女性太不友好了,许梦冬飞了很大力气才把座椅调整成适合自己的角度距离,系好安全带,她偏过脑袋看谭予,发现谭予也在盯着她,他眼里雾蒙蒙的,但眼神里藏了锐利的锋刃。
“还是以前那个小区吗?教师家属楼?”
谭予坐在副驾驶,醉意慢慢上升显现,太阳穴隐隐闷痛。
他点了点头,阖着眼,手撑着额头。
“前面路口停一下,有个便利店。”
得去买瓶水。
要凉的,冰的,要能一下子浇灭他身体里眼看要燃起来的火星。
但许梦冬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把车稳稳停在路边,伸长了脖子往外望。
那只是个很小的烟酒食杂店而已。
“......不一定有卖的吧,”她抬抬下巴,示意十几米之外的那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药店肯定有,你去那买吧。”
车里空气一瞬凝滞。
谭予觉得自己太阳穴都要炸开了,他狠狠瞪着许梦冬,试图看穿她脸上的无辜神色。
“许梦冬,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她自己说的,对于不同的异性,有不同的相处之道。
“你会邀请每一个单身的异性跟你上床?这就是你所谓的道德标尺?!”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