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的偷袭

自己的车让马老开走了，叶嚣和韩湘雪只能开着阴阳师们的小面包离开。

“你一开始就打算抢人家的车了吧？”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一架，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无论谁死一辆车就够了。”叶嚣淡然地回答。

小面包的车灯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时，一辆不久前从这里开过去的小轿车又重新折返了回来。

“灵尊大人，上杉他们好像消失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瘦削老者似乎更加虚弱。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了车门上，气若游丝地喘了半天气才开口道：“从鬼门逃了。”

开车的年轻人看着老者犹豫半天才口道：“灵尊……您为什么要帮他们逃跑？”

“鬼门是他们用血咒打开的，我只是试图……试图控制了几只鬼。而且还失败了……”

“失败了！他们已经察觉到您出手了吗？”

“不是上杉家的，是一个怪人！我从鬼的视觉里看见了一个怪人，他用了一种强大的法术，我控制的鬼都被吸走了，老子的神魂都差点被那股力量吸走……”老者心有余悸，眼神空洞。

开车的年轻人被老者一番讲述吓得张大了嘴巴。自己身边坐着的可是一位灵尊，就算用世界通用标准衡量也是三级异人巅峰，触摸到了二级异人边界的存在。他居然差点儿被人隔空剥夺了神魂。那对方最少也是个二级异人了吧？！

想到此处，年轻人也不由得变得警惕起来，他紧张地望向公路边的田地，脚下不由自主踩下了油门。

“他们已经离开了。”老者身体靠着门，眼睛已经闭上了，如果不是还能说话，说是个死人都有人信。

“不过……”老者狠狠地喘息了几声：“不过，也不是白来一趟……我看见了草雉。”

“草雉剑！”年轻人惊呼：“上杉家的草雉剑被人抢了？”

“毁了。”老者低声絮念，然后费力地将手伸进怀里，很久才摸出一个贴着符纸的陶瓷小罐：“草雉是毁了，但神器自有神灵，你去用这个瓶子，念招神鬼咒……也许……也许还能找到草雉的器灵。”

“是……”年轻人小心地从老者手里接过陶瓷罐，蹑手蹑脚蹿进了稻田里。不大会儿的功夫，年轻人便又满脸大汗，却又显得极其亢奋地蹿上了车。

“灵尊大人，果然有！是草雉，草雉的器灵！”年轻人语无伦次，却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他兴奋地举起陶瓷瓶子。白色的陶瓷瓶子隐隐泛起一圈乳白色的光晕，透过白色瓶壁，可以看见里面有一颗豆大的光斑正在熠熠生辉地闪耀着。

胖商人是直接从湘市南郊逃亡的。叶嚣原路返回，也是从南郊返回。半路上，他停车从路边的草丛里提回两具“尸体”，正是刚才被当作累赘赶下车的两个阴阳师。本来只是跳个车，不至于伤重至此的，但叶嚣却是趁他们虚弱，封了他们的神魂，现在就是他的俘虏了。这么多阴阳师的高手来华夏，叶嚣可不相信对方只是为了来打个劫。

车刚开下高速，韩湘雪便又看见了去往万货庄拍卖场的路牌。

“停车，我想再回一趟拍卖场。”既然顺路，韩湘雪还是想开回自己的车的，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我送你去。”

“不用，我去办点儿私事，很私人那种，不方便带外人。”韩湘雪冷酷地拒绝。

在路牌下，韩湘雪下了车。脚下慢悠悠走着路，大脑走神想着今晚的际遇。

今晚，自己那个世界的能量又充实了不少，但还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那柄菜刀还在顽强地保持着菜刀的形象，挺丑的，跟叶嚣的匕首完全没得比，不知道它还在坚持什么。

还遭遇了阴阳师，手段诡异，但好像跟几日前遇到的扎彩门老掌柜也没什么区别，那鬼门倒是比老掌门的要宏大了很多，能量更充实，也更持久，但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不是鬼就是鬼气，甚至不如那把破菜刀让人觉得新鲜。

今日她还知道了自己的弱点，居然只能吸入，不能释放。但这世界上的牛人好像都是释放能量的，神话中会吐火的龙，会喷水的龙，还有会放电的特哥斯拉，会放光的奥特曼，就算再不济的，像叶嚣那样可以放出能量点亮他的匕首，看着也是很唬人的。可偏偏自己只能吸取，拿上什么好东西都被自己这能量压制得没有半点光彩。虽然眼下还没有碰见过对手，但理智分析，既然没有像自己这样的大能存在，就说明自己这种能力肯定是不适合成为大能的，缺陷肯定是存在的。

心中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韩湘雪已经再次站在了拍卖场之前。

这里本就是个偏僻荒凉的所在，今夜靠着人气勉强撑起一些繁华。如今人气散尽，便又变回了荒凉颓废的样子。

自己的车子似乎跟这里很搭，停在这片荒凉里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韩湘雪无奈一笑，却也舍不得换了陪伴自己这么久的坐骑。像往常一样，她掏出了车钥匙，准备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