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宛易逢也没想到开门的时候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此刻的柳明辞还未来得及束发,只是随意地披散着头发,衣服也不是平日里的严肃整洁,藏蓝色的开襟外套随意披在身上,一种在他身上不常见的慵懒气息正缓缓与今夜不明不白的月色交融。玉兰的香气极速地覆盖了她,昏黄的烛火被他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后,嘒彼小星和弦月并不能让宛易逢看清他的脸。
“这就要睡了?”
柳明辞转头看了看自己头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仅没有束发,甚至还衣冠不整,他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抱歉,在寺庙察看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血,回来就顺便沐浴盥洗,我现在去整理一下。”
“不必了,你头发还没干呢,说完正事我就走。”宛易逢一边摆摆手,一边走进了柳明辞的房间。
“你们在寺庙里都查出什么来了?”
“我们在她的身上发现大量瘀伤,但是死因应该是遭到重击而死,和在娄员外的外室是一样的死法,凶手应该是男性,手上的抓痕说明一直处于被控制的状态,虽然衣服并没有褪尽,但是发现了一些……你应该明白。”柳明辞一边说,一边给宛易逢倒茶,又顺手把一旁食盒里的糕点拿了出来。
宛易逢点道谢,又问道:“有没有查到死者的身份?”
柳明辞摇摇头:“对于这一点,我们没有头绪,寺院的方丈说过这名女子是在寺院的门口被发现的,当时她正处于昏迷状态,身上也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醒了之后也不敢和人说话,就算有人问她她也只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我倒是有些头绪,”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粉盒,“你看这个眼不眼熟?”
柳明辞拿起粉盒仔细端详:“这东西,好像和死者用的是同一款,你从哪里得来的?”
“揽芳院。”
“嗯?那是个什么地方?”
“看来你对钱,啊不是,对佛祖还真是虔诚得很啊。”
听到这话的柳明辞缓缓将视线从那粉盒移到了宛易逢的脸上:“你的意思是,这粉是你在青楼里……”
“没错。”宛易逢笑眯眯地点点头,“娄员外的那位外室也是出自这个地方,凶手应该是这个地方的常客,也许在那里还做过这两人的生意,对她们有过臆想。”
“这种青楼有规定,一般是不许接客的,但奈何那位外室生得实在好看。娄员外愿为美人一笑掷千金,揽芳院里那位管事的妈妈贪财,就允了,没想到那位外室没过多久就怀上了,于是娄员外只能替她赎身做个外室。那位凶手应该是接受不了吧,而在寺庙的那位女子,是青楼里面的一位花女,年纪也不小了,有人给她赎了身,本以为是去过好日子去了,没想到啊……”
“那给她赎身的人呢?”
“是个泥瓦匠,据说和那位花女是旧识,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奈何命运弄人女子父亲嗜赌成性,就把她给卖到青楼里面了,那里面的姑娘说自从那位花女被赎身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名恩客了,我特地打听到他家,发现家里没有人,邻居说是好几天前回老家探亲去了,但是我并不认为一个已经回乡探亲的人的厨房里面,会有特意热在锅里的蒸饼,仿佛在等待归家的人。”
听到这话柳明辞微微睁大了眼睛。
宛易逢冷笑:“虽然现场被打扫过,但他还是有很多遗漏。”
她说完,便起身站在门前:“你还记得今早上的现场吗?那姑娘被人绑在柱子上,血溅了整整一面墙。”
柳明辞点点头:“没错,那个出血量非常大。”
宛易逢指了指身后:“但是你注意到门后面了吗?”
柳明辞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门后面也有一些被溅到的血迹。”
“没错,”宛易逢点头,她右手顺手拿起桌上细长的空花瓶,指了指自己的所站的位置,然后她举起右手模仿凶手做出砸人的动作:“他应该是这么挥下去砸死了死者,但是这种方式杀人一般是不可能只挥一下,一定是要多挥舞几次,问题是这样一定会让上面的房梁处和右面的墙溅到血迹,但是现场并没有这种血迹。”
“确实,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这种方式,是没有办法做到那些地方彻底不留痕迹的。”
“不过只要稍微变换一下思路就好。”说着,她缓缓将右手的花瓶换到了左手上。
看到这儿的柳明辞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凶手是左撇子。”
“你知道吗?虽然那位泥瓦匠的家里被人可以打扫过,但是他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指了指身后的那扇门,“你刚才说寺庙的那个案子的门口有部分被溅到的血迹,是因为凶手就站在这个地方,正因为他站在这个地方,所以门板上有一部分会呈现出空白。而在那位泥瓦匠的家里,我找到了同样类似的门和墙面,那上面的小红点虽然被掩盖过了,但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也正因为是左手,所以地上才会有一些不规则的,像是在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