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
汗毛倒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萧含煜冷冷道:“妖就是妖,魔就是魔,他们本性为恶,若不加以铲除,日后必生祸乱,趁早解决,才能以防后患。”
他瞅了眼钟萱缈,快步走到来宝身前,厉声道:“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来宝知道少主在为雷护法被妖魔袭击一事愤恼,前几日少主委派雷护法和风护法出城护送慕容小姐回府,谁知却在折返途中遭到一团黑雾袭击。雷护法被那团黑雾用邪术烧得体无完肤,险些赔了性命。
此刻,雷护法命悬一线,怎叫少主不为之忧心,为之烦恼?
来宝垂首道:“小的见这位姑娘一个人待在屋里无聊,便提议带她来这边赏月。”
萧含煜淡漠一笑,双眼忽地射出两道寒光,死死“钉”在钟萱缈脸上,质疑道:“不知是真的赏月,还是别有目的!”接着挥手示意来宝退下,他阔步走近钟萱缈,目光森森,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番,慢慢弯下腰,把他的脸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已经从城卫口中得知,你和你的同伴根本就没有进入锦阳城。说实话吧,你这个爱撒谎的姑娘。”
钟萱缈一怔,抬头看向萧含煜,见他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冷厉如刀,正紧盯着她。
她揣着三分惶恐,刚想转身逃跑,却被萧含煜抓住如莲藕般的玉臂。
萧含煜步步紧逼,把她按到红色的柱子上。
“你、你放开我!”钟萱缈的背部紧贴着柱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心脏嘭嘭狂跳不止,面上也泛起了红晕。
萧含煜把脸靠近,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香气清幽,有点像芙蕖香,却又不全是芙蕖的香味。
他口鼻中的热气喷到钟萱缈的脸颊上,闻上去有淡淡的药草味。
钟萱缈轻喘着气,不停在脑海中思考脱身的主意。
她侧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是人,如果我是妖魔的话,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威胁我吗?”
“那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萧含煜抓紧了她的玉臂,压低声音质问。
“我……我也不想到这里,是你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本无意闯入六合天的领地,是你疑心深重,猜忌我的身份,才把我带到这陌生的地方。我只是一个孤苦之人,家中遭难,只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活下去,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找回走失的同伴和他们在一起。”边说边挤眼泪,我见犹怜的模样撩动那人的恻隐之心。
萧含煜似是被钟萱缈说动,竟尔松开了抓住她玉臂的手。
但转念一想,妖魔鬼怪最擅长蛊惑人心,最会利用凡人的同情心作恶,宁愿杀错一人,也决不能放过一个妖魔。
这女子来历不明,就算她是人,也绝非好人,留她去祸害百姓,不如现在就结果了她。
他刚想动手,却见钟萱缈忽然伸手来摘他脸上的银色面具,他当即警觉,快速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她竟然是假意扯面具,故意引他后退,趁他慌神之时,她瞧准机会,从他身边一溜烟地逃走,寻着来路慌忙跑远。
萧含煜一身月白袍站在凉亭里,烛火的昏黄色光晕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投映出一圈又一圈极暖的光影。
晚风夹带荷香撩起他耳后的墨发。
他好像被人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抹灰色的身影渐跑渐远,消失在拐角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一个不想杀她的念头。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又缓慢闭紧。
银色面具下的眼神如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般闪动着鲜活的露水光泽,眼底流水潺潺,平静惬意。
忽然,一只金光流动的纸鹤闯进他的视野,一下子打散了他的思绪。
他放眼看去,见纸鹤扑扇着翅膀,飞进钟萱缈消失的拐角处。
“有客人!”他冷漠自语,察觉有妖魔闯进六合天。
他立即眯起冷厉的双眼,目光凛冽凶狠,只见他从腰间拔出一个鸣镝朝着夜空一放。
六合天瞬时灯火通明,所有人严阵以待,齐聚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