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
“娘!!”许季恒望着许老太太,目眦欲裂。
他正欲上前,士卒却乘其不备砍伤许季恒,迫使他伏在地上。
他艰难地爬行,手往前伸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最终也只能无力地垂下了手。
“啊啊啊啊!!!”
周围的人逃跑尖叫,脸上覆染血迹,伤的伤,死的死,许府大门鲜血遍地,横尸遍野,让这喜庆的颜色变得更为殷红。
不消半刻,许府便陷入了沉寂,狰狞地寂静着。
许府上下百十余人,除了许庆笙被挑断手筋脚筋,剜去舌头,痛苦地挣扎外,无一生还,死相凄惨。
张守巡轻拭手中正滴血的红刀,瞥了眼地上的许庆笙,“带走。”
他又转头对自己的亲信道:“你去回禀右相。”
“其他人跟我去追那个出嫁的姑娘。”
右相,当朝权臣,许墨琛。
……
许昭正静坐在轿子中,系统还在苦口婆心:“宿主!再过不久反派就要把你给杀了!做不做任务的不要紧,关键是得先逃命啊!”
“不要。”她淡淡道:“……好累。”
系统震惊:“你真的会被杀了的。”
“我接受。”许昭回答道。还没等系统问她接受什么,她眨了眨眼,出声:“死亡。”
系统突然沉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嘣!”许昭的轿子骤然落地。
张守巡骑马堵住了迎亲队伍的去路,眼神盯上花嫁,仿佛想透过轿帘望见许昭。
乔媒婆上前,警惕地看着张守巡,道:“张首领,这可是国公府的花轿,你莫不是想同国公府家的小侯爷抢亲?罪名你可担得起?”
张守巡轻笑回答:“乔媒婆这话可说的严重了,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轿中可是许府之人?”
“还请乔媒婆将花轿留下,改日张某必定亲自,登门谢罪。”
许昭定住身子,静听外边的动静。
乔媒婆神色不动,目光直瞪张守巡的队伍。
“大喜之日,张副首领难不成想与国公府作对?”
张守巡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晲着乔媒婆,“你若胆敢阻拦,明日,右相的奏疏便会上达天听,禀明国公府是如何妨碍公务之事的,这罪名你又可担待得起?”
听外面双方正在对峙,许昭起身掀起轿帘探出头,隔着层红纱模糊地只看见几个身影。
乔媒婆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急忙上前道:“姑娘!你出来做甚?国公府未到,新娘子脚就先落地可不吉利,快回去坐好。”
许昭轻声:“那个人,不是在找我么?”
乔媒婆刚先出言安抚了许昭几句。
前方的张守巡见她露了面,高喊到:“轿中可是许四小姐,许昭?”
她是许昭。
想着,许昭抬步走了出来,不顾乔媒婆的阻挠,也扯掉了头上遮掩的红巾。
新娘无疑是好看的,张守巡仅是远望了眼,心下顿觉可惜一个好好的美人,却即将在自己出嫁之日香消玉殒。
乔媒婆拧着眉头。
如果许昭乖乖待在花轿里,兴许她还能保住她的小命,但如今怕是有心想护也护不住了。
许昭走上去,视线对上张守巡:“你找我,可以。”
“但请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她不希望自己是矛头的中心,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睡觉,可是外面好吵。
原许昭出来竟是为了贺家着想。乔媒婆一愣,心头有责怪,此刻却也有着感动。
张守巡收回心思,突然道:“如果我说,我要的是你的命呢?”
他以为许昭会惊慌失措,但许昭只是轻轻眨眨眼,“好。”
张守巡顿了下,眯了眯眼,提起长刀,态度似玩笑又像是认真般,缓缓将刀架在许昭肩颈上,离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仅差一公分,就能把她的血管割破。
许昭吸了吸鼻子,眸中泛起泪光,轻声,“等一下。”
怎么办,想想就好疼,好疼。
张守巡即刻放下刀,嗤笑,想看她求饶的模样。
但万万没想到,许昭只是抬头望着她,声音温温的。
“你可以下手快一点么。”
说完她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一剑封喉的那种,这样死得容易些。”
张守巡抿唇,怪异地盯了一眼许昭。说真的,他第一次听到还有人提这种要求的。
她是认真的,在想自己的死法吗?
在许昭那恳求的目光下,他有些动摇。可若与自己的前程与命相比,实在是无足轻重。
张守巡最终还是别开眼,对旁边的士卒轻声道了句:“动手麻利点。”
一个士兵上前,抬刀干脆地落下,拎刀抹过许昭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