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过这也是第一次我在魅阁之外的地方看到这个东西。”
李初言点点头,不敢出声打扰,生怕有什么惊动之处,致使某一处按错了,到时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好在这盒子虽然精巧,但知道方法倒也不难,温姚希话音落下还没多久,就听见一声极轻的机关声,盒子的上方出现了一丝裂缝,温姚希将盒子轻轻打开,取出里面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镇北旧人,见此信,吾当往极乐。得封狼之信,殊切忧念,然遍寻朝野上下,无一情愿,一夕之间,汴梁再不问白乔。深感蹊跷,吾查此事如今已有十八年矣,只知当年传信之人名为文长丰,若汝有意,可从此处下手,以慰先人之灵,望大白之日勿忘告吾。
如同所料一般,颜微之果然暗中查过封狼事变之事,只是这文长丰又是何许人也?温姚希望着有些陌生的名字,看向一旁的李初言:“这人你可认识?”
李初言微微有些怔忡:“这人并不是镇北军之人,甚至不是军中之人,他当年乃是吏部中人,早年间在陛下还是益王的时候,曾经是他养的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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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温姚希也问过成览,可惜他却从来没听过文长丰这个名字,好在李初言倒是给了她一份相对完整的有关文长丰的线索。
文长丰是京城人士,家住左二厢甜水巷附近,家境贫寒,世代为农,直到他这一辈才好不容易出了个会读书的,却无奈实在是无力供他读书,只能从书院退学,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被当初还是益王的昌宗发现他的才情,收在府里做了门生,可惜的是连续考学多时却连个进士也没捞到,后来也是仰仗着昌宗才进了吏部,品阶不算高,但吏部这样的地方,便是老鼠也要比别处大上几分。
嘉元五年,也就是封狼事变那一年,文长丰被牵扯到汴梁卖官一案之中,虽最后免于一死,却被发配到霸州某个偏远之处。当年这件事还轰动过整个京城,听说大理寺与刑部的人从他家搬出了整整十箱黄金珠宝,古玩字画更是随处可见。
按照卷宗上的说法,文长丰才离京三日便不幸遭遇泥石流,一行人包括押送的衙役无一幸免,当时消息传回汴梁,可谓是人人拍手叫好,都说他是遭了天谴,可这样一个本该长眠于地下之人,怎么会在几日后出现在镇北军驻扎之地?他又对白乔说了什么,才会致使镇北军三万人不顾一无粮草二无后援的危机一意孤行,最终葬身在封狼关,背负千古骂名?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当年草草结案而被尘封,而后人却实在是难猜测一二。
文长丰的画像,温姚希在得到的第一时间就拜托贺茵传到霸州,让魅阁帮忙查一下有关此人的任何线索。若非现如今被这身份所拘束,温姚希还真希望自己能够亲自前去查探,也好过在这里干着急。
不过这样的清闲也是暂时,两日后,在清晨的第一粒雪落在汴梁城墙上的时候,辽人使团终于入了京,温姚希早早带着成览候在一家酒楼的二楼处,俯瞰着这支队伍缓缓踏上大宋最核心的地方。在前头的正是温仪章,几日不见,似乎消瘦了不少,然而他坐在马上,雪落在发间,整个人背部挺得笔直,仿佛在说这便是大宋文人的脊梁,虽立于危世寒冬,亦不会塌下去半分。
街道两旁围观了不少百姓,中央远道而来的贵客,一路从边境处的白沟驿,穿过贝州,在大名府接受宋方为其精心准备的筵席之后,由接伴使护送至京郊,再由馆伴使从班荆馆接到城中的都亭驿,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持续了多年的和平,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往来,双方的百姓才能在从前年年的战事中解脱出来,休养生息,富足安宁。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种默契,温仪章在经过酒楼的时候,偶然抬头看了一眼,瞥见了正在饮酒的温姚希,后者似乎愣了一下,旋即笑靥如花,拿起酒杯遥敬后一饮而尽。温仪章皱着眉,说起来二人的婚事他也听说了,不过无奈诸事繁杂,加之圣上旨意无法收回,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来,如今看到温姚希白日同一男子饮酒,刚有些不悦,却发现她对面坐着的不是李初言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时间眼中怒火突然消失转而变成疑惑。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温仪章也只能先按捺住好奇心,等着往后再一起算清。
而楼上的温姚希看着队伍渐渐远去,将目光收回,看向对面的成览:“如何?可有看到熟悉之人?”
成览点点头:“正使右边之人便是那伙人的领头人,至于那两个手下人也在队伍之中,就站在领头人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