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惊才
皇帝一句话的事,甚至皇帝要是对晏家不闻不问,没几年晏家也能家道中落。
更何况皇后对晏家是什么心思,此时还没有显露,晏渊歌不想赌皇后的心思。
她父亲一生仁弱,但终归那是她的父亲,她不可能说连父亲的性命都保不住,那她还做什么长安惊才。
晏渊歌从太极殿出来,承天门外莺蕊等候在马车前。
当莺蕊看到郡主匆然走来,迎了上去。
莺蕊本等得有些焦急,在看到郡主的那一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来,便只听到郡主在她耳边低声问她:“那日,四方会馆因何起火?”
莺蕊眼里的惊诧一展无余,因为郡主不会问这些事,她连朝堂上哪个大臣的事都很少向她打听的。
“回郡主,宫里传、传言是有人失手打翻了烛台所以起火了。”
“烧了半个晚上才有人发现?”晏渊歌纤长的眉微展。
“是……?”莺蕊有些不确定。
晏渊歌没有再多问,快步走上马车。她赶在退朝前离开太极殿是不想和那些朝臣碰面,想找她理论或者说教,她只会让他们找不到人。
“莺蕊,回府了。”她放下车帘,撑着头吩咐道。
马车很快驶离了承天门,向着朱雀大街狂奔而去。
*
“郡,郡主,府上来了客人。”守卫对她说道,他们一如既往地不敢直视这位郡主。
看到外面停的马车,晏渊歌就知道应该是来了客,不过她也疑惑为什么会有客人来找她,除了暗阁的师兄弟,她可没什么朋友。
当她进府,看到府厅之中端坐着的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她微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她也没有疑惑太久,一青年匆然至她面前向她拱手行礼:“荆南郡主,实在唐突……”
青年不停地代他的主子致歉,也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
九皇子幼年时染疾,身体不能适应北地的寒冷冬春,于是被送去老静王所在的江南,皇宫里年轻些的鲜少知道这位皇子的事,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皇子是林贵妃所出。
毕竟九皇子只有十岁,年纪轻的宫人都不会想到这是林贵妃在三十八岁时生下的皇子,不少人下意识的认为是宫里哪个年轻妃嫔所出。
此前晏渊歌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并不知道九皇子也是林贵妃的孩子。
李邺被送往江南时六岁,时隔五年,林娴与他的母子情分略显淡薄,也鲜少提及这位皇子。
晏渊歌看向李邺,不得不说李邺和林贵妃长得真像。
只是晏渊歌很好奇,为什么青年说九皇子回长安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
“殿下,是因今日外朝皇上接见文武百官才没有及时回宫?”晏渊歌淡声问。
“并不。”十多岁的人儿目光坚毅,声音洪亮,颇有气势。
晏渊歌:“那又是为何。”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我有一事不明。”
她笑了笑微低头行礼:“请殿下直说。”
“静王治理江南二十余年都不曾闻达天下,而你凭什么一首写江南的诗一出,便能让文人墨客争相下江南。”
“我想不明白,你能否直说。”小少年言罢紧抿着唇凶巴巴地看着她。他身体挺得笔直,气势半分不减。
晏渊歌略显惊讶,却是淡淡回答:“回殿下,此事我第一次听说,无从作答。”
她今日方知有文人墨客因她一首诗争相下江南的事。
“你……”李邺显然被气得不轻。
“殿下若是问完了,请早些回宫吧。”晏渊歌笑道。
“不,本殿下要留下来用膳!”
一旁旁听的莺蕊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尴尬的背后又生出些许忧虑。留皇子在府上吃饭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她不禁又看向郡主。
晏渊歌却依旧云淡风轻地说:“也行,殿下从远方来,初进京便是来我这里,我理应请客吃饭。”
“莺蕊,去天门酒楼订一桌菜。”
“是,郡主。”莺蕊顿时露出豁然开朗之色。
“喂!!你怎么这样,为什么是酒楼??不应该是让你府上的大厨招待本殿下吗?”
“抱歉殿下,我府上并无大厨。”
“……”李邺盯着她的眉眼看了一会儿,见她笑得如春风一般和煦,不禁脸颊微红,他一点也不觉得她丑,传言有误荆南郡主一点也不丑。
甚至她肤如凝脂,她眉眼如画。
青年的侍官正想走上前去说些什么,哪知收到他的小主人的眼神制止,顿时噤声不语。
*
他们在天门酒楼吃饭时,隔壁厢房的几个长安富户的说话声很大。
他们正谈及下月初长安马赛的事,是几个世家合办的,他们正在找赛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