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毒消
“嗯,”夫人轻声回应,压低了嗓音询问:“接下来你作何打算,可有主意?”
“我想求您个事,”依岚垂了眸子,“把岑商和鸣雪阁的人安然无恙的带回去,您可能做得到?我暂且留在这儿,好些事情思量不清楚,还不能走。而且,以宗主的手腕,她要控制我,我也走不了。”
“你可知道她是何人?”夫人正色询问。
“问了,她不说。”依岚捏着衣袖,垂头丧气的回应。
“我隐有猜测,却也拿不准。”夫人沉声道,“放心,我与韦潇然有些交情,鸣雪阁的人昨夜已经入了观中歇下,未曾僵持。岑商是自己留下的,想来是挂念你。你若想走,我帮你。”
“如何能走?劳您见教。”依岚觉察到了一丝希望。
“答应接管鸣雪阁,我便能有七成把握带走你。”夫人一本正经的提议。
依岚怔愣当场,昨夜依黛烟让她远离鸣雪阁,今日夫人却让她接手鸣雪阁。韦潇然莫名成了朝中将领的家眷,这玄镜宗和朝堂之间的关系,当真是混乱不堪。
见她不语,夫人哂笑一声,“好好想想,也不急在一时。”
她自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手法迅捷的揣进了依岚的袖子里,“拿好了,这是阁主令,刘侍郎过府那夜,就把它交给我了。这是我们的期盼,等你心甘情愿接手的那一日。你留在这一日,我就陪着你一日。”
时局混乱,依岚面露难色。她沉吟须臾,别过了视线,低声道:“夫人,您容我想想。岑商昨夜为我试药了,我想先去见见他。”
“去吧,我也该回房了。”夫人起身,理了理衣衫,抬脚踏出了房门。
依岚见她来去自如,便也放下心来,披了衣服,直接奔着门口而去。
两柄长剑将她的出路挡了个严实,“少宗主,莫要为难我等,还请回房。”
“你们…你们称我什么?”依岚顷刻拧起了眉头,心里窝着一股子火气。
“这是宗主今早的命令。”那人抱拳一礼,“您能否出入,我等也只能遵从宗主之令,望您海涵。”
“那你们去传话,我要见她。”依岚没好气的丢下了一句话,怒火中烧的正欲摔紧房门。
“不是见岑商吗?”依黛烟直接抵住了门口,“想来是解药起效了,有力气摔门撒泼了。”
依岚松了手,“那您让我见吗?我现在是个没有一丝功力的废人,有必要这样关着我吗?”
“岑商还未醒。”依黛烟淡然一语,“方才计夫人和你聊了许久,她不会无缘无故留在这。我与她无有瓜葛,但若是碍了我的事,为师先把丑话放下,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不管她身后是何人的势力。岚儿,你可莫要犯糊涂。”
威胁入耳,依岚抿了抿嘴,审慎道:“我知道的,岑商没醒正好,我就去看看,放我出去。”
“珉瑚,”依黛烟转眸吩咐,“给她更衣,带她去吧。”
一刻后,依岚跟着人在观内的廊道石径中绕了一圈,才到了岑商的房间外。令依岚深感意外的是,鸣霄竟守在了门边。
“我去瞧瞧你家…”依岚柔声出言,话没说完,鸣霄面无表情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抱着长剑在外站着。
这态度说不上友好,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依岚轻手轻脚的探身入内,见岑商睡得安稳,便大着胆子坐在了他的床边。
离近了才清楚的瞧见,这人的气色实在是过于差了,惨白的面容泛着些微的蜡黄,许是被毒药所伤,坏了元气。依岚轻叹一声,气音轻吐,“就是个又呆又傻的人,稀里糊涂的做这些,值得么?”
“值。”一微弱又略显沙哑的嗓音传出,将依岚吓得猛然起身,“你醒了?装睡?”
岑商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道:“刚醒,姑娘的动静入耳,才醒的。”
“怪我扰你清梦了?”依岚颓然一笑,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打趣道:“昨夜不好过吧,说好的给自家祖母求药,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如此大恩,日后岑兄怕不是要我拿命还?”
“我…我是被宗主困在此处,惜命不得已,不干姑娘的事。”岑商倔强又嘴硬,丝毫体会不到依岚是在凑弄他。
话音入耳,依岚却冷了脸色,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冷哼一声,“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既如此,你我来这儿各有目的,那我就不管你了,生死各有路,告辞。”
依岚抬脚便往外走,岑商却是慌了,他以为依岚动了怒气,挣扎着便要起身解释,却忘记了自己被毒药和刚猛的解药一通折腾,早已是虚浮无力,险些摔了个狗爬。
一声闷响入耳,依岚倒吸一口冷气,气呼呼的转回了身子,伸手欲将人扶起。
岑商闪了胳膊避开,“不好劳姑娘,男女有别,我自己可……”
“你是没碰过我么?”依岚陡然抬高了话音,“宗主可没逼你,满肚子经史子集拴住了你的舌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