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
这一声阿桃从周煊嘴里吐出来,似乎染上了别样的意味,薛桃心尖颤了一颤,她故意不看周煊,而是看着马车前方车壁,淡淡道:“我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周煊盯着薛桃的侧脸,弧度优美,尤其是她的嘴唇,红嘟嘟的,让他想到夏日吃的桃。
果然人如其名。
他嘴角一扯,转过头看车窗外,车队已缓缓走动,外面传来侍卫游走的马蹄声,未几,马车外传来几声叩响。
同时卫进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大人,刚才同知孙大人在前面找您,您要过去看看吗?”
周煊的手指在窗弦上敲了两下,“咚、咚”,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薛桃心惊肉跳。
她余光看到周煊懒散的侧影后,身体缓缓的向另外一侧移了移。
这个小动作被周煊尽收眼底,他吩咐卫进:“你去告诉孙大人,就说我喝多了,有什么事等到了衙署再说。”
“是!”
马蹄声响起,卫进领命走了。
周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薛桃,眼帘低垂:“刚才在晋王府背后说我坏话的胆子去哪儿了?”
薛桃微微抗议:“周大人,我,没有说您坏话。”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我要对你这么好呢?”
薛桃瞪大眼睛,他果然还是听到了。
虽然在人后她有胆量说出那些话来,但在正主口中听到这话她还是感到万分羞耻的。
薛桃睫毛轻颤,深吸一口气,抬眼向周煊认真道:“周大人对我这么好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太子少傅嫡女的原因?”
“周大人与我父亲同朝为官,又因为我姑母拜托的缘故,故而对我十分照顾,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周煊愣了一下,在看到薛桃狡黠的眼睛后,他扯了一下嘴角笑了一声:“巧言令色。”
后面他便没有再追问了,薛桃暗暗吐了一口气。
马车走的并不快,两人坐的很近,一路上薛桃感受着来自周煊身上的檀香气味,让她头皮微微发麻。
薛桃正襟危坐,余光中,她看到周煊头靠着车壁,双手负胸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转头看向窗外,不远处是黑魆魆的山,一轮圆月挂在山上,山下荒无人烟,不知怎么她心中竟升起一股苍凉来。
她想起前世最后死的时候,自己孤独无依的心境。
那时候的她被世人唾骂,无一人替她伸冤,死的那样不值,甚至于坐在身侧的这个男人,在她最后的时刻,也向她昂着高高的头颅。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情形的。
正当薛桃暗自伤怀时,周煊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怎么了?”
薛桃抬头,看到周煊微微蹙眉看着她,正要出口回答时,马车的车轮似乎压到了石头,车身猛地一跳后一歪,薛桃没坐稳身体直接栽到周煊怀里了。
周煊只觉得一股袭人的香味扑来,然后一个温软的身体扑到了他怀中。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怀中的姑娘立刻似逃窜的兔子似的弹了出去,然后紧紧的靠在座位的另一头。
周煊偏头看了她,即使月光那样暗,他也能看到姑娘脸上的红晕,似今晚的晚霞,美得惊人。
薛桃坐好后,缓和了一下心跳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男人偏头盯着她的脸,不紧不慢道。
两人又恢复了刚才的沉默。
薛桃手悄悄摸了一下脸,似沸水般滚烫。
不行,她今日的脸都丢完了,不能再和周煊在一个马车里坐着了。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周煊叩了一下车身,前方车夫停下马来,周煊走了出去,下了马车后他回头对薛桃道:“马车留给你,我出去散散酒。”
卫进有眼色的给他牵来枣红色马,周煊一跃而上,“驾”的一声带着卫进上前去了。
过了一会儿,夏月从外面匆匆奔来,上了马车。
在见到自己小姐好端端的坐在马车上后,夏月舒了口气,她悄悄问薛桃:“小姐,周大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薛桃摇头,又回想了刚才两人相处的情景和自己的心境,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想到这,她双手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小姐。
这是,被吓傻了吗?
后面周煊便再没有上过马车。
车队到了衙署后,各人便散了,孙香儿扶着额头找到薛桃:“酒喝多了,刚才上错了马车。”
薛桃好笑的摇摇头,看到身后孙鸿梁过来抓他女儿了,于是连忙和孙香儿告了别。
过了几日后的上午,薛桃在余婆婆那里学习医术时,发现院子里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此刻余婆婆不在,夏月被她差遣回去拿东西了也不在身边,薛桃暗暗搜寻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