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
动起来。
肃宗帝坐在书案后面,他脸色苍白,眼底下一片黒青,近看仿佛比昨日老了好几岁。
书房还有两个太医院的院使守在一侧,等薛清语进去后,肃宗帝喘了口气问身侧伺候的一个眼生的太监:“薛少傅还没来吗?”
太监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肃宗帝指了指其中一个院使道:“你和淑贵妃说说,好让她死也死个明白。”
薛清语脸霎时变得惨白,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
院使看了一眼薛清语,拿着一个药包对薛清语道:“淑贵妃,这是从太监总管李庆身上搜到的药包,听说是您指使他加在陛下平日喝的药里的,这药里加了大量的麝香,淫羊藿等物,给陛下所服之量也远超正常的药量,若陛下长期服用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院使实际想说的是,这些药按照现在的量继续服下去的话,重则猝死,轻则废掉半条命,但当着想追求长生的肃宗帝面他没敢说出口。
薛清语连忙跪下大喊冤枉,她声音清脆又娇媚:“陛下,难道您忘了吗,那些药还是有一次阴雨天您的旧伤复发时让臣妾给您寻来的,当时您还夸臣妾蕙质兰心,怎么今日便开始问臣妾的罪来?”
肃宗帝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当着一书房的人,隐晦的提醒淑贵妃:“除了这药,李庆还招出你以前侍寝时点迷香,在我的茶汤里还加了……药,有也没有?”
薛清语磕头哭诉:“臣妾做这些都是为了让陛下高兴,何错之有?”
这一句话堵得肃宗帝说不出话来。
薛桃在后面叹为观止,不愧是薛君堂的女儿,加□□都加的这么理直气壮。
这时晋王见状站了出来,对肃宗帝道:“父皇,院使说过那些药再服下去对您身体有碍,淑贵妃妄图加害龙体却不知悔改,父皇还有甚可犹豫?”
薛清语瞪了过去,指着晋王和他身后的周煊:“昨夜你们搜查秋月轩,拦着不让我见陛下,就是为了今日蓄谋害我,陛下,您可千万别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肃宗帝有些意动,这么多年虽然他后宫无数,却只得薛清语这样一个可心的解语花,所做之事皆能做到他心里去,要处置她,他也舍不得。
可太医院的证据确凿,不是她狡辩就能混过去的。
正当肃宗帝左右为难的时候,薛君堂到了。
薛君堂这些年的经营已有了些耳目,在来时的路上便已听说发落淑贵妃的事了。
所以一到书房,他便解下官帽,跪在肃宗帝面前痛哭流涕,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误:“陛下,是臣教女无方,淑贵妃所作所为虽是她自己自作聪明,却也是因为臣没教好的缘故,若陛下要罚,便连臣一起罚好了。”
薛清语看着身侧的父亲,眼睛变的有些红了,这是要把她当弃子了?
可她什么也辩解不了,因为曹姨娘还在薛府。
肃宗帝在书桌后手指敲了敲桌案,看着下首跪地的两父女,心中渐渐变得不忍起来,他心知肚明,这些年薛君堂是怎样竭尽心力辅助他的。
旁边晋王察觉到了肃宗帝的神色,手指紧缩了一下,敛去面上的表情。
周煊也瞧明白了,薛君堂想以退为进,肃宗帝想大事化小。
好一对君臣相合的感人场面。
只薛桃气血上涌,前几日在她寄给周煊的那封信中就写明了淑贵妃给肃宗帝下药的事,上辈子薛君堂就是让她这么干的,这辈子她就不信他转性了。
果然一查证据确凿。
可看肃宗帝的反应,怕是不会入她所愿了。
这时,晋王微不可查的朝太医院院使做了个手势。
只见刚才那个院使又站了出来对肃宗帝道:“陛下,淑贵妃谋害陛下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肃宗帝沉吟良久,终于缓缓道:“淑贵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便贬你为才人,先行回京吧。”
薛清语没有辩解,只是默默流泪道:“臣妾谢恩!”
肃宗帝:“至于薛少傅,护送才人回京后先闭门思过一年吧,至于以后先观你悔过之行再说。”
薛君堂磕头感激涕零:“谢陛下!”
薛桃本以为此事已了,谁知三日后,在薛清语上路的前一天被太医院院使诊断出了喜脉,肃宗帝高兴之极,又升了她的位份至婕妤。
回京的决定是改变不了,薛清语到底还是在薛君堂的护送下上了路,谁知还未出平凉城的地界,就被肃宗帝身边的亲兵追上了。
亲兵首领上前至薛婕妤的马车旁低声道:“陛下让娘娘把那些药留下。”
薛婕妤了然的笑了,让枝娘把剩余的药都递了出去,还道:“这药在京城有的是,等陛下回京了,我再给陛下配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