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萧梦得情知落入他手里没自己的好,论武力论智计,一百个她也及不上他一个。
可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她猛的一脚踢翻了小几,在刺耳的咣当声中,她带有几分自嘲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尖利:“是啊,有钱难买我愿意,你就是郡王爷又如何?就算你是晋王爷,是当今陛下,千金也换不来‘我愿意’。”
保宁郡王闪身避过小几,心里怒火腾腾。
萧梦得在他眼里就是只蝼蚁一样的存在,随她怎么蹦跶也伤害不到他分毫,可他彻底没了耐心,也彻底火了。
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今儿倒是明晃晃的被一个他最轻贱的女人给嫌弃了。
何苦大费周折?都不够费事的。
萧梦得无视他满面阴云的脸,火上浇油的道:“我是良家女子,就算没了长辈,婚姻大事也不是这么偷偷摸摸的就能操作的。郡王爷不要欺人太甚。”
保宁郡王的浓眉皱成一团,他没耐心也没那个心思哄萧梦得,更没有义务为她解惑,他对她只有不受摆布的厌烦。
是,厌烦透顶,不过是睡个女人,何至于这么麻烦?诚如她所说,她出身再寒微,到底是良家女子,没的倒像他要强迫她一样。
稀罕。
保宁郡王面色沉郁的道:“果然小家子出身,没规没矩。”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何必给她脸?
萧梦得短促的讥嘲的笑了一声,道:“既然这么嫌弃我,郡王爷这又是为何?”
他再嫌弃,也不妨碍他想要睡她。
一条命呢,在他跟前不过是个玩意儿一样的存在,她不服,不甘。
被质问到脸上,保宁郡王实在有点儿撑不下去。本来还想看在她年纪小,又是初犯的情况下饶她的,如今看是饶不了的了。
他扬声:“来人~”
外头响起侍卫应声。
保宁郡王命人进来,冷漠的吩咐道:“萧氏冒犯忤逆,对本王不敬,打三十板子小惩大戒。”
侍卫便上前来拖萧梦得。
萧梦得五官微微痉挛了下,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在袖子底下的右手摸到了左腕上的伤疤。
因为太过熟悉,她闭着眼也清楚那道细小疤痕的脉胳。
那日的疼痛仿佛还在。
是真的疼,疼到五脏六腑都跟着搅动,脑仁里有无数东西要爆炸一样的疼,疼到她以为这疼会无止无尽,她根本熬不过去。
可事实是,她熬过来了,但对疼的恐惧还是留在记忆里。
萧梦得豁出去了,自古艰难唯一死,最坏也不过一个死而已。
她一副解脱般的模样,唇角微微一翘,道:“若是郡王爷能够就此打死我,再好不过,我会发自肺腑的感激郡王爷。”
有种你打死我。
她说得很是清晰缓慢,有一种坚定执着的挑衅。
保宁郡王不受她的激将法,也无意多说,只不悦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江氏还没安寝,底下人报上来萧梦得触怒了保宁郡王,被打了三十板子,她先是惊怔,随即一声笑:“她还真是……不识抬举。”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作死。
张嫂子一脸愧色:“婢子已经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那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一声不吭,婢子实是猜不透她到底想的都是什么。”
江氏淡淡的笑道:“少年意气呗,或者是以退为进,想在郡王爷面前搏个与众不同的印象。心思太多,也合该有这一顿煞威棒。”
“时间着实是紧了些,只是,郡王妃何必这么心急?无论如何也该调理几日——郡王爷嫌弃表姑娘不大懂规矩。”
郡王府也好,晋王府也是,哪怕是个扫地的或是倒净桶的丫头,都不是随随便便提上来的,而是一查查到祖上几代,各个身家清白,且不论大小,都要经过深重规矩的调理才能进府。
郡王爷更是习惯了用人称手。
萧梦得还未褪尽乡下丫头的气息,又稀里糊涂,懵懵懂懂,自然不得郡王爷的欢心。
江氏轻呵了一声,道:“她要懂什么规矩?”
不过是借她的肚子。
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之后就能见成效,十个月之后孩子呱呱落地,她就可以悄无无息的去死了。
所要此事图的就是一个快字,迟则生变。
对于她这么一个孤女来说,横竖在江府她已经没什么闺誉可言,只要她和郡王爷生米煮成了熟饭,还不是自己想怎么宣扬就怎么宣扬?
她本就是轻浮的水性,连主动委身做妾的话都说得出来,如今是给郡王爷做妾,谁会不信?江府的人不会为她出面说话,至于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早被江清月打发出了京城,三五个月之内不会回来。
等他回来,早就尘埃落定了,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