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江候夫人是真的气得呕血,她连“我真是白生了你,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生出你这个孽障来”这话都说了出来。
江氏只是连连冷笑,道:“同样都是阿娘的女儿,可到底还是有偏心偏爱,既然做不到公平,阿娘何必做出一副慈母之态来?”
说白了,还不是疼小女儿胜过疼自己?
江候夫人气得胸口闷疼,望着这个误入歧途,却死也不肯悔改的女儿,当真是心痛欲绝,她问江氏:“怎么才算公平?我对你的疼爱什么时候做过假?从前对你的疼对你的好,竟都白费了不成?我没求着你如何报答,可你也不能这么丧尽天良,不顾手足,往死了坑阿桃啊。”
“丧尽天良?呵。”江氏嗤笑道:“阿娘这话真是没的让人恶心,您既这么嫌弃郡王,当初何以将我嫁过来?”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江候夫人气苦道:“那能一样吗?你是元配结发,且是名媒正娶。可阿桃已经有了亲事,且过不几日便要出嫁……你还是她的姐姐呢,亏得她虽是妹妹,可从来不争不抢,对你满心都是敬慕和容让,你就这么坑她害她?哪怕是江家的仇敌呢,怕也想不出来这样下作的手段。”
婚前失贞,严苛点儿的人家是要把女孩儿浸猪笼的。
如今这般名节尽失,阿桃和许家的亲事指定是不成了,注定要和许家结怨交恶。
最重要的,即便阿桃嫁给了保宁郡王做填房,又如何保证她不会被保宁郡王轻看?不会被郡王府上下轻看?不会被世人轻看?她这分明是把阿桃往绝路上逼。
江候夫人喘着粗气质问江氏:“你怎么狠得下心啊?人争强好胜是好事,可凡事要有度,可你就是不听。自从你嫁进郡王府,日子过得顺心遂意,唯一美不足不过是子嗣上头不强。可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明明已经心愿得偿,为什么还要坑阿桃?”
江氏冷冷轻笑一声,道:“我说过了,阿桃嫁给郡王,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分明是阿娘执迷不悟,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江候夫人差点儿没气死过去。
她可真能蛮不讲理,总之都是别人的错,就她是不得已。
江氏轻撇唇,道:“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要死要活也没用,若阿娘和阿桃抵死不愿,那就权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她是我妹妹,我自是不会害她,也定会管束好下人,务必令她们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分毫。阿桃照样可以风风光光的出嫁,照样可以做她的尊崇荣耀的候夫人。”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一个是她亲娘,一个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就能说出这样漠然生死的话来。
江候夫人气得直哆嗦:“你,你怎么能冷血无情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说出这样毫无情义的话?你让阿桃还怎么出嫁?让她有何颜面面对许候?”
江氏还真就是铁石心肠,面对母亲的痛心绝望和泪落如雨,她冷硬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娘到底想怎样呢?”
这不是无赖吗?明明她做错了事,可她全然不知悔改,态度这么强硬不说,还反诬旁人一身不是,更是索性摆出一副无耻的嘴脸,就是不肯承担一点儿责任。
“你……太自私了,心心念念就只有你自己和你自己的儿子。你从前口口声声说是我这做娘的理当更理解你这做娘的心,可如今你也有儿子,你也做了阿娘,你便是心思再恶毒,再临死都不留念想,可你就不替你儿子积积福德吗?”
骂人没好话,哪怕是亲母女,一旦争吵起来,在气头上,彼此都是理智全无,江候夫人一时口不择言,这话不可谓不诛心。
江氏猛的欠身,额头青筋突起,她瞪大眼,怒意勃发的道:“你,你诅咒我,诅咒我的琅哥儿……你……还是不是我……阿……”
最后一个“阿娘”都没叫全,一口血喷出来,江氏直挺挺地仰倒在榻上。
江候夫人气到极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且从前也见过江氏生病时候的样子,那时是心疼大过气恨,这会儿却是气恨大过心疼——她就只会拿母子情份要挟自己,何曾体谅过自己?这会儿想想,生了这样的白眼狼,还真不如不生——是以江候夫人并没觉察到江氏的异常,仍旧勿自唠叨着:“做人得讲道理,不能一面理儿吧?许你做歹毒事,许你说刻薄话,怎么我说一句你就受不了?不是我说,要不是你自己作,你能落到现如今的地步吗?”
唠叨了半晌,见江氏抽搐几下,瞪大双眼,只是不动,她这才住了嘴,一时耳膜中挠拨大作,心跳也如鼓擂齐剧,木呆呆半晌,才迟疑的伸出手。
很快,她便凄厉地尖叫了一声:“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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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得一直昏昏噩噩的。
说她没了神智,她觉得自己很清醒,毕竟她不敢睡,一闭眼就是厉王浓重的带着欲/望的喘息,还有她反抗时,他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她像砧板上的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