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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六太太的认知里,不只萧梦得,所有的年轻姑娘们都喜欢俏郎君。
如果郎君再有才,那定然是每个姑娘梦里的良人。
毕竟当初五姑娘的姑爷就是如此。
与其说自己的侄儿是照着燕归春找的,不如说是照着五姑娘找的。
不能不说江六太太和江清寒这对母子不愧是母子,思路都是一样的。当初萧梦得能够“将就”低配的燕归春,就更没理由拒绝高配版的燕归春。
江六老爷多少猜到了江六太太的心思,不能说多赞同,就只是无语。
他没敢说。
女人就爱没事找事,她凭什么以为她能顺顺当当的摆布梦得那丫头?打小她就是浑不吝,软硬不吃。如今经过了这么多事,又岂是个好左右的?
再说了,她的性情固然把控不了,却还是可以笃定的,不是还有一个不能料定的呢?那就是七郎。自己的儿子尚且都捋不顺呢,还存什么奢想?
但这话不能说,一说就是“他不关心儿子,凡事都当甩手掌柜”。
其实人啊,就是看不透,儿孙自有儿孙命,做父母的,有时候真的是白着急,但做多少都是白费又是真的。
***
江六太太严阵以待,只等江清寒带着萧梦得回了江家,她便出其不意,务必要谈妥此事。
哪成想江清寒如期回来了,却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江六太太见了儿子自是欣喜,只是压根没能表现到脸上,只敷衍的笑了下,道:“回来了?”而后便一直往他身后看。
江清寒不解:“母亲在等人?”
“没有,怎么就你自己?”
江清寒定神打量江六太太。
江六太太勿自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她做错什么了?就算是急切的想要把萧梦得发嫁出去,那也是为她好。
女人和离,就算不是她的错,那也是她的错,这时候不趁着她年轻赶紧说定亲事,日后不要说做妾,不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又不比江二姑娘有候爷父亲,和世子长兄,若还耽搁下去,将来只能青灯古佛,老无所养了。
还有,心虚的难道不该是他吗?所有的事情都是源于他,她理当向他问罪才是。
想到这儿,江六太太沉了脸,紧盯着江清寒,道:“你去做什么了?”
江清寒的神色倒是松驰下来,道:“出京了一趟,去的祁州。”
他倒没瞒着,不知内情的,还要敬佩一声,他真够坦荡的。
“呵。”江六太太心头火起,道:“送梦得那丫头回家了?她人呢?做人做事得有始有终,没道理你把一人扔到萧家老宅,自己回来吧?”
“那不能,她一个年轻女子,独身待在萧家老宅多不安全。”
江六太太问:“怎么不见她?江家也不是生疏地,她也不是腼腆小姑娘,总不会多年不见,她连个面都不露,连长辈都不肯见吧?”
到底忍不住淡淡的讥嘲。
江清寒啧了一声,道:“原来母亲是挑礼了?那您可真挑不着。您说她这几年没露面,固然不对,可您这做长辈的不也没表示过关心么?”
什么事都是相互的,感情这种事就更是。
啥?江六太太气地眉都要飞起来了:“她还挑礼了?”
江清寒立时安抚江六太太:“那倒没有,是我听您说得太强横,故此随口辩驳一句罢了。”
“你是她……”
你是她什么人?用得着你替他辩驳?就显你长了一张嘴是吧?这还没怎么着呢,他先胳膊肘往外拐了。
江六太太气得头发昏,到底克制住了,没有口不择言。这才哪儿到哪?怎么能这时候就和儿子闹崩呢?闹得越崩,越是把他往外推,最后得益的还是萧梦得。
绝对不行。
江六太太吸气再吸气,好容易把这口气压平了,尽量平心静气的道:“是我一时心急,说错话了,我这不是挂念她吗?她成亲多年,我们做长辈的疏忽,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忽然就听说她和离了这话,谁能不多想?”
总算把话圆回来了,她问出症结所在:“她在京城也没个正经长辈,梦成又年轻不靠谱,如你所说,一个年轻女子自己住总不安全,这回她还是住在江家吧?”
“不是。”
江六太太惊了一回,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她定定地望进江清寒的眼睛里:你把她金屋藏娇了?
要真是这样……虽说名义上无碍,他照样可以娶妻纳妾,那不过是个外室,可这才更要人命。娶的再是高门贵女,他的心思被外头的萧梦得勾着,长日不着家,娶回来的妻,纳回来的妾,安排的通房,各个不交心,便全踏马是摆设啊。
越想越绝望,家里不和,人丁不旺,纷争不断……这简直是败家的节奏。
江六太太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