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哦?”听到下面魔族的话,沈望春似来了兴致一般,身体往前倾了倾,嘴角微微翘着,问他,“你要做什么?”
魔族回道:“回禀君上,当年就是萧雪雎在黑霞山杀了属下数十位好友,坏了属下的大事”,他表情逐渐变得扭曲狰狞,咬牙切齿道,“属下要用她的血,祭奠死去的好友们。”
他死死盯住萧雪雎,恨不得当场将其扒皮抽筋,敲骨吸髓,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当年黑霞山上若不是萧雪雎横插了一手,待他神功大成,今日坐在这幽冥宫王座之上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好!”沈望春拍手道,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下面的魔族,笑眯眯地说,“本座很欣赏你。”
“君上是答应属下了?”魔族一脸激动道。
其余魔族见状,暗自可惜,早知如此,他们也向君上讨要萧雪雎了,试问魔界中人,谁不想折辱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正道弟子。
席间的林砚握紧拳头,若师姐的修为还在,这些魔族焉敢在她面前放肆。
沈望春垂眸看了萧雪雎一眼,她还是那副模样,捧着酒杯,时不时低头小抿一口,完全没有把那魔族的话放在心上。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她在意的呢?
沈望春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到廷下那魔族的身上。
他脸上带笑,目光却是阴沉沉的。
魔族隐隐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他没来得及细想,只觉得心脏一痛,下一刻猛地炸开,鲜红的血喷洒一地,像是开了一朵艳丽旖旎的舍子花。
他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他艰难地发出声音,问沈望春:“君上,属下做错了什么?”
沈望春看着这一幕,呀了一声,道:“真是不好意思,本座太高兴了,一时失手了。”
他语气中却是没有一点歉意,那魔族至死也没有合上眼。
萧雪雎杯中的酒水已经见了底,她静静坐在那里,看到有魔族惨死在她面前,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沈望春环顾了一周,问道:“太可惜了,你们中还有谁想跟他一样?”
跟他一样?
是跟他一样想要折辱萧雪雎,还是跟他一样死在这里?
那些魔族哪里还敢冒头,一个个几乎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下。
这位君上实在喜怒无常,不过这在魔界漫长的历史洪流当中属实算不上稀奇。
每十个魔君里有七个没事的时候就会发个疯,杀杀人,剩下的三个精神也不会太稳定。
习惯了。
早就习惯了。
他们魔族就是这样的野蛮生长。
见没有人说话,沈望春似失望般叹了口气,转头对陆鞅道:“陆鞅,给收拾一下。”
陆鞅也跟着默默叹气,动作迅速的把尸体处理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席间又恢复了刚才的欢声笑语。
陆鞅警惕地看过周围的魔族,生怕再蹦出来个不要命的傻子,他已经把望乡城里的这些魔族筛了一遍又一遍,居然还是有傻子赶往君上的刀口上撞。
也不排除他筛选的条件有问题,净挑了些傻子来。
下次君上再想办这种宴会,他干脆找些哑巴来捧场就好了。
沈望春没了兴致,冷淡道:“好好的日子见了血,晦气,这宴不如散了吧。”
众魔族:“……”
这血也不是他们想见的。
“走吧。”沈望春看了眼萧雪雎,对她道。
眼见着沈望春带着萧雪雎离开,剩下的魔族们也都散了,林砚趁着混乱,偷偷潜入幽冥宫的内部,陆鞅有所察觉,但想起君上交代过的话,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今晚的月色不错,月亮就快圆了,银色的月辉如轻纱一般笼罩下来,沈望春把萧雪雎送回寝宫后,又去裴素问那里取了新配的药。
他刚一回来,走在石阶下面,突然听到他的寝宫里传来其他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叫道:“师姐。”
紧接着是萧雪雎略带着惊讶道:“阿砚?”
沈望春脚步一顿,稍作犹豫,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陆鞅刚把那些傻子魔族处理好,见到沈望春站在檐下,问他:“君上,您怎么又回来了?”
“本座看着萧雪雎心烦。”
陆鞅心想,幽冥宫里没人居住的宫殿有的是,要真是心烦,把萧雪雎随便给打发到哪座宫殿里就行了,或者他自己搬到别处也行,结果还不是整天颠颠地跑过去。
他现在看着他们君上也挺心烦的。
月色朦朦,深色的夜空飘下许多细细的雪粒,映着灯火,随风飘飞,像是夏日里的萤火。
寝宫里,林砚的一双杏核眼迅速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好像一眨眼就会有眼泪掉下来。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长陵剑尊一共收了三个徒弟,两女一男,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