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大祸

灵瑶磕磕巴巴地向楚亦清交待了自己与夏青郡主打架一事，说完又有些心虚地抬眼打量着楚亦清故意板起来的面孔，小手紧张地攥了攥裙摆。

楚亦清又气又好笑，细瞧了瞧，灵瑶的裙摆处还有零散的几个脚印，发辫也松散了许多，脖颈处还耷拉着被扯散的几缕发丝，整个人看上去混像是失了主人独自在外斗得灰头土脸的幼犬一般。

看着她这样一副无人照管的模样，让楚亦清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他佯做嗔怪地瞪了灵瑶一眼，随手一翻，召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灵瑶，“幸亏我身上还留着一瓶仙王赐下的伤药，愈合伤口祛除疤痕最是灵验，拿去好好擦药。”

说完又实在气不过，弯腰点了点灵瑶的额头，“一个小姑娘也不怕落了疤，伤了脸也这般不管不顾，凝春仙师看到了准要罚你抄书！”

灵瑶猛地一拍脑门，“啊啊啊，天都黑了我还没回去呢，春娘该担心了！”

说罢便蹦着往前冲，楚亦清踉跄着一把拉住蹿得比兔子还快的灵瑶，“凝春仙师早就同其他仙师一道入王宫参加夜宴了，你急着跑什么？”

他又挥手召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灵瑶，言简意赅地说道：“这是东城盛产的助灵丸，拿去吃。”

灵瑶“嘿嘿”地笑着接过盒子，谄媚地说道：“我就知道少尊最是体恤我们聚灵宫的弱小了，每次外出回来都想着给我带东西——”

楚亦清眉头跳了跳，都能眼不眨地将郡主甩进荷花池了，弱小在哪里？

灵瑶兴奋地打开盒子，只见巴掌大的盒子里躺着十来颗黑漆漆的药丸，她用手指扒拉了两下，一脸懵懂地看向楚亦清，“少尊你说这是助灵丸……能助什么啊，增长灵力的吗？”

楚亦清低头看着灵瑶黑漆漆的头顶，狡黠一笑：“助你，长——高——啊——”

“啪”地一声，灵瑶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盖子，挥手将盒子连同楚亦清给的伤药一同收进了乾坤袋。

“那我可谢谢您了少尊!”说罢嘟起嘴巴背着双手，故作老成地转身就走。

“怎么这就急着走啊，不用我给你讲讲用法嘛？”楚亦清抱着手臂懒洋洋地说道。

“梦来公主说今晚要溜出宫来找我和——”话说一半，灵瑶猛地顿住。

楚亦清用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老神在在地瞅着灵瑶。

意识到说漏了嘴，灵瑶两只小手捂住嘴巴，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楚亦清后，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一般“哒哒哒”地赶忙跑远了。

楚亦清无奈地笑了笑，抖抖袖子，不紧不慢地向着他的清辉殿走去。

“阿诺呀，”古梦来跪坐在床榻上一下下地轻抚着阿诺那一身洁白丝滑的毛发，一年的时间，阿诺已长成了普通犬类般大小。

古梦来低声说着：“你还要睡多久呀？小狸都想你了，你已经三个月未同它玩耍了，睡觉不无聊的嘛？”

灵瑶端着一盘糕点走进房内，“梦来，要吃白桃糕吗？是春娘亲手做的哦。”

古梦来轻呼了一声跳下床，坐在桌边拿起白桃糕同灵瑶一道吃了起来。

她咬着糕点含糊地说道：“阿瑶，你真有福气，同凝春仙师住在一处，能时时尝到她亲手做的糕点，凝春仙师的手艺真是一绝，连王宫内的仙厨都比不过她呢！”

灵瑶将小盘子朝古梦来的方向推了推，“那你今天多吃一点，等下次春娘再做白桃糕时，我拜托她多做一些，给你装一些带回去，这样你在王宫不能出来时，也能吃到啦！”

古梦来边吃边好奇地问道：“阿瑶，为什么凝春仙师对你那么好啊？还让你管她叫春娘，难道那些学子说的是真的吗？凝春仙师真的准备将你收做养女了？”

灵瑶两只小手撑着下巴，不禁想起了她最初被凝春带回这青然居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她看着身形清瘦面上略带病容的凝春，心中还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不够好，不能让对方满意地收留自己。

于是她每天奋力表现，将青然居打扫得一尘不染，听到凝春给其他婢女吩咐差事时，便乖巧地跑去帮忙，干完就走，绝不邀功。

她小心翼翼地在凝春身边打转，既勤快周到，又静悄悄地从不多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招来凝春的厌恶，丢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直到有一天，凝春一脸郑重地对她说道：“我见你颇为懂事，你父母皆亡，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日后你就唤我春娘吧，虽不比你阿娘亲厚，但总归我不会苛待你。”

灵瑶受宠若惊，凝春还还一脸慈爱地嘱咐她不必再过得那般小心翼翼，只管好好练功平安长大即可。

她不知道凝春为什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也不敢开口去问，只满心感激地对着凝春磕了个头，信誓旦旦地表示待自己长大了定要好好回报凝春。

彼时凝春只是淡淡笑着，并不多言。

从那以后，灵瑶才真正放松下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