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圈
“不是啊,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昨天记得都没有。”初蓝早上搬花的时候撞到门,清楚记得上面什么都没有。
“先擦掉吧。”他从运动斜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蹲下去就着雨水把圆圈擦掉。
“谢谢你啊”初蓝表示感谢,又向他伸出手, “纸巾给我,垃圾桶在里面。”初蓝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去扔掉。
在门口打印店打好合同后,签署完毕后,周靳屿微信给初蓝转了一年的房租,初蓝把一楼和大门的钥匙给他,明天全天都要上课,于是初蓝问他:“明天什么时候搬过来。”
他回:“下午。”
明天是周一这个学霸,明天要请假搬家么,初蓝觉得周靳屿挺奇怪的。
初蓝走回家的路上,想到那个被擦到白色圆圈还是隐隐感到不安,又只能不断安慰自己,隔壁住的就是外婆,声音高一点街坊邻居也都可以听到动静。
初蓝内心深处还是盼望着明天赶快到来。
--
初蓝去栖霞小卖铺告诉外婆房子租出去了,外婆也惊讶是周靳屿租的,不过也没说什么,让初蓝在小买铺吃晚饭。
晚饭后,初蓝拿了作文本坐在小卖铺柜台后,开始写周一要交的作文,是一篇命题作文,谈谈你对得与失的看法。看着门口零星走过的路人,有一群像风一样穿过的小孩,有兴致盎然的挂着相机的外地游客,有匆匆行走的中年人,还有初蓝这个百无聊赖不想写作业的高中生,还有一只正在她手臂上努力吸血的蚊子。
她试图将思绪拉到作文题目上,芸芸众生,每个人每一天都在得到和失去,失去与得到或多或少,失去得多便痛苦,得到便欣喜。
她又想到了初芝琴,初芝琴离开了初蓝失去了一个不负责的母亲,而初芝琴可能觉得自己得到了爱情,如果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可以称之为爱情的话,也可能得到了自由,内心终于得到舒展了吧。也有可能得与失是平衡的,她什么也没得到,初蓝什么也没失去。
在那只蚊子在初蓝手上停留了快6s钟的时候,初蓝终于一巴掌将它拍死了,被拍扁的蚊子尸体上全是来自我体内新鲜的血液,这只蚊子得到了大餐一顿,同时也失去了生命。而初蓝失去了一点血,得到了一个蚊子包。
在初蓝用纸巾处理这只蚊子的尸体的时候,初蓝想她现在没别别的思路了,于是围绕着蚊子的得失瞎编乱凑了800字。
--
初蓝回到家,先将院子从里面锁上,又将院子里的杂物架推到门背后去,晚上睡觉时将门反锁上,在二楼卧室又搬了椅子抵在门后。
初蓝失眠了,窗外的太阳能路灯已经暗下去了她还是没有睡着,她躺在床上身心都很疲倦了,但是脑子却还是很清醒。
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有各种画面轮番上演,白色圆圈、小时候被欺负外婆把她护在身后、在雨中蹲下去擦圆圈的周靳屿、各种各样的章芝琴。
周靳屿右脸有几道红痕究竟是怎么弄的呢?他现在那么着急搬过来,是不想和家里人住一起了吧,那他家里人也同意了吗?记得曹沐沐八卦的时候说过,周靳屿家的公司快要上市了,说她爸爸还买了不少股票。那他家那么有钱,他为什么选择来租一楼的老破小?越想初蓝越清醒。
凌晨2点了初蓝还是没有睡着,她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书桌前找出数学书试图认真的学习一下,果然还不到十五分钟,初蓝就感觉意识逐渐涣散了,于是她再次回到床上。
在她意识半模糊之际,她感到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前,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身体就是无法动弹,无论她怎么挣扎她就是无法动哪怕一个手指头,她没有办法清那个站在她床前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她的心就这样悬在一片黑暗中,她想张嘴大喊“救命”“外婆”“周靳屿”,但是嘴巴怎么也张不开。模糊之中她突然有了几丝清醒意识,她在内心不停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她不用怕,可是梦境里的恐惧感还是那么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