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五十七章

林鹿言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孟嘉述又接到了大哥的来电。

他走去阳台接通，刚唤了声“大哥”，便听那头孟和盛问他：“这会有空吗？”

孟嘉述问：“有事？”

孟和盛笑了下：“还不是林家那小孩儿。”

孟嘉述没说话，心脏却因“小孩”两个字高悬了一下。片刻，他才开口：“怎么？”

孟和盛说：“今晚我跟林卫国夫妻俩吃饭，他们跟我说起小孩儿不肯回家的事。”

孟嘉述说：“前几天他们跟我也说过，听他们意思，是要我帮他们调解。”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林鹿言刚刚那句带着哭腔的“我没有家了”。

他眼眸低垂，俯瞰楼下灯影，又道，“我只负责把话带到，至于其他的，我无法左右。鹿……小孩儿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和意识，无论她愿不愿意跟父母和解，都是她的事，旁人没资格置喙。”

孟和盛沉吟几秒，又开口：“但你不一样，你照顾了她整整三年。你是她最信任的长辈，她向来很听你的话。”

孟嘉述胸腔上提，忽而说了句：“我不是她的长辈。”

孟和盛听出他话语间的压抑和隐忍，只当他烦够了照顾小孩，便笑着安抚：“知道你这几年辛苦了，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能劝就帮着劝一劝，不然林家夫妻俩得隔三差五请我吃饭。”

孟嘉述忽然胸口窒闷，说不出话来。

几秒种后，他草草敷衍一句：“知道了，挂了。”

结束通话，他没忍住自嘲嗤笑一声，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沦落到了夹心饼干的境地。

--

国庆长假，林鹿言真的留在了学校。

她三个室友也都是本地人，三十号下午上完课，就各自背着包回家了。

韩南枝是最后走的，走之前还问她：“你还不回家吗？”

林鹿言没解释什么，只说：“嗯，晚点走。”

韩南枝立马冲她挑眉，很懂地笑了起来：“你男朋友来接你是吧？唉，真让人羡慕，早知道我也找个比我大的了。”

林鹿言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六点多，她收到孟嘉述消息，孟嘉述在微信里问她：回家了吗？

林鹿言眼眶微热，屈指抵了抵忽然酸涩的鼻尖，回复：不是说了要留校。

下一秒，屏幕画面跳转，男人直接拨了语音通话过来。

林鹿言双目微瞠，思忖一会，还是按了挂断，继而给他打字：我要去食堂吃饭了，之后还要去图书馆。

那边沉默了几秒，回过来一个“好”字。

林鹿言盯着聊天框看了会，而后直接按灭屏幕，背上包，拿起校园卡去食堂。

同一时间，孟嘉述放下手机，去厨房给自己做晚餐。

芳姨例行放国庆假，家中只有他一人。

打开冰箱翻找芳姨提前准备好的净菜时，孟嘉述忽然被一阵莫大的孤独感包围，大约是因为过去三年的大假小假，都是跟林鹿言一起过的。

他突然没了做饭的心情，索性关上冰箱，回客厅打开手机点外卖。

然而，对着屏幕上各式餐点挑选半天，他都没什么食欲，反倒还觉得无所适从起来。

孟嘉述丢开手机，躺到沙发上假寐。

过了会，昨晚电话里女孩那句“我没有家了”，不知第几次在他脑中回响。

他又起身，抓起丢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匆匆出了门。

--

林鹿言一直在图书馆呆到了闭馆铃响。

她收拾好书本笔袋放进包里，走出一楼闸口后，才掏出手机，将静音设置回响铃。

也是这时，她看到孟嘉述在一个多小时前给她发来的微信，问她：在寝室？

想到他被她忽视这么久，林鹿言顿时心生不忍，忙回复：刚从图书馆出来。

又解释：手机静音了，刚看到消息。

点击发送，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喊她：“林鹿言。”

林鹿言诧异回头，是同院同级一个叫杨凯的男生。

男生消瘦文弱，背着书包小跑上来打招呼：“你也回寝室？”

林鹿言礼貌点头：“嗯。”

杨凯腼腆地笑起来：“那正好，我们同路，一起吧。”

林鹿言找不到理由拒绝，也只能拘谨地应了声好。

其实国庆留在学校的人不少，但与平常相比，整个校园还是显得空旷寂静了许多。平时走几步就能遇到三两成群的学生，今晚走在学校里，很少能看到人影。

好在杨凯还算健谈，总能恰如其分地抛出话题，回寝室这一路被他聊得妙趣横生。

转眼到了女生宿舍区，杨凯脚步渐渐慢下来。

他抓了抓后脑勺，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