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

秦母视频哄好正在过生日的小外孙女，就给秦父打电话，想告诉他提前买票，这周末无论如何得来滨城给外孙女再过一次生日，她刚答应小姑娘了。

打了两电话没人接，就先去忙别的了，隔了好长时间才有老家的电话打过来，秦母一接脸色都变了。

她拿着电话冲到秦水卧室，哭着说:“小水，你爸爸，你爸爸他把胳膊摔断了。”

雨天路滑，秦父一个人在老家，为了省钱出门便不怎么开车，这天下过雨后，他忽然想起单位有个库房好像没放防汛沙袋，于是骑着他那辆破旧二八自行车，大晚上回单位检查去了。下过雨的路上，掺泥的积水没过马路牙子，秦父却不以为意，自信这条道儿他闭着眼就能骑过去。

自行车卡在被水冲走井盖的井口，连人带车直接翻了过去，手机掉进水里摸不着，因为是晚上，过了好长时间，秦父才被人发现送去医院。

秦水和她妈赶紧穿好衣服准备回老家，大雨和台风的关系，通往老家的火车和汽车都停运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开车回去。

她开车技术不佳，秦母有点担心，秦水边开车，边安慰她妈妈:“妈，你别担心了，我开慢点。”

不想雨越下越大，车子走到离高速口还有两条路的地方，积水已漫过车胎，秦水握着方向盘再不敢往前开了。

看着漫上来的水，秦母慌道:“新闻上说，好些地方都发水灾了，车子被淹，人困在车里出不去，小水，这路还能开吗？”

车下是泥水淹没的路，大雨还在哗哗下，雨刷器根本刷不完落下来的雨，看不清路况，秦水就不敢踩油门，被她妈一说，车子直接熄火了，打了两次没打着，她干脆把车停到路边，点开打车软件，想高价打跨省出租车回去。

根本打不到。

母女俩在车里急得不知如何，秦母因丈夫独自一人在医院无人照顾而心焦，秦水作为女儿也愧疚地只想抽她自己。

这半年时间，她妈日夜不休给她带孩子做饭，她这才能跟以前一样，没什么负担地去正常工作和生活，她爸时不时就要往滨城跑，除了看她们娘三个以外，还要给她办房子手续，挑买家具，怕她还房贷辛苦，每次来都会背着她妈妈，偷塞私房钱给她，如今为了省那点油钱，出门都不肯开车，一个人在家常不好好吃饭，气色都比以前差了。

所有这些，都是拜她这个不争气的闺女所赐。

秦水掏出手机给周絮打电话。

“周絮，我爸在老家摔倒了…”

十一点，周絮开他那辆能在雨天驰骋的吉普，送秦水和她妈回老家。

不一会儿就上高速了，雨也小了点，周絮给小董打电话:“明天不用来接我了，来友谊路把你秦姐的车开走…就那个宝马，车牌号我忘了，备用钥匙在家里，你去找一下…”

秦母想着关键时候家里还得有个男人。

“小周，真是麻烦你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你帮我带萍萍，叔叔在老家没人照顾才会不小心摔倒的，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那萍萍…”

秦母操不完的心，担心完丈夫的伤，又开始担心外孙女没人照顾。

周絮:“萍萍先让奶奶看着，您别担心。”

秦母见过孟知秋，听了周絮的话心里直犯嘀咕，那位太太一看就养尊处优，怎么瞧都不像个带孩子的人。

秦水握住她妈妈的手:“都这会儿了，你就别管孩子了。”

下雨天，周絮的吉普车眼见就比周围的车开得又快又稳，雨刮器也给力，只要不是特大暴雨，挡风玻璃一点儿不模糊，视野也格外开阔。

差不多四小时就到了老家医院。

秦父的伤势不算严重，只是从自行车上翻到水里，胳膊给戳骨折了，有他单位的一个同事在医院照顾他，见家属终于赶来了，打着瞌睡走了。

秦水和秦母千恩万谢送走人，才一左一右坐到病床前看秦父。

“爸，你疼不疼呀？”

秦母上来就一顿埋怨:“都说了这两天天天下雨，让你开车出门，让你开车出门，你就不听，非骑那辆快报废的破自行车，这大半夜的，是要急死我们娘俩啊。”

秦父吧唧了一下嘴:“别叨叨了，先给我弄口热水喝，晚上吃饭咸了，大半夜的，我也不好意思叫同事起来给我弄。”

秦水在病床周围找一圈也没找到能喝水的杯子，心又抽疼起来，人家同事在这儿陪着你管你吃饭，已是仁至义尽，不可能大半夜给你把住院的东西张罗齐了。

她忙跑到楼下医院小卖铺去买了个茶缸，接好热水再怼上点矿泉水，拿给她爸喝。

秦父喝完水，身上才算舒坦，问:“你俩都来了，萍萍呢？”

秦水:“奶奶看着呢。”

秦母一听他问外孙女，又埋怨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样我还得伺候你，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