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宣宁侯府。
“劳烦通报一声,我家沈安泽沈郎君拜会宣宁侯。”沈安泽身边的侍卫临风递上腰牌。
门卫等正要放沈安泽进去,远处传来一道朗声,“沈兄,你也在此。”
沈安泽振袖,回头看去,正是林巍庭不错,“林世子。”
林巍庭审视地看向眼前人,他今日穿得极为正式,一身锦袍,腰间配玉配剑,端的是一副簪缨世家的盛势凌人。
沈安泽却只是覆手仍站在原地,不卑不亢,自有一番气华。
衬得林巍庭忽觉自己自讨没趣,悻悻往里走,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主人模样。
“沈兄今日是来寻裴二妹妹的?”两人走在宣宁侯府中的小径上,林巍庭自认为毫无痕迹地探问。
沈安泽不动声色道,“我一介外男,怎好去面见裴二娘子,自然是去拜会宣宁侯爷。”
林巍庭敏锐地听出了沈安泽原也是要去见裴阙音,当即想警告他自己与裴二娘子即将定亲,只是思及这不过是一个不能与裴阙音见面的外人,何必与他见识,忍不住嘴角微扬。
走到分叉路口,二人正要道别,沈安泽拿出一匣药盒,道,“上次见裴二娘子染了咳疾,家中恰有一治咳良方。这匣子里分别是十二丸药与方子,还请林世子顺路带去,这药是越早服用越好。”
林巍庭连连应好,承诺必会转交妥当,又谢过沈安泽伤心。
二人就此分别,沈安泽往正堂行去。
“爷这下心里可是放心了。”临风落后自家郎主一位,笑道,“天下哪有像咱爷这样贴心的郎君,给日子添趣的花,正式过日子的药,爷是样样周到,哪个娘子受了不倾心。”
沈安泽回头看了眼临风,没头没尾得来了一句,“下次与那些公公离远些。”
临风不解:“啊?”
沈安泽:“近朱者赤,你现在越发像了。”
“像谁?”临风一问出口,突然反应来,大呼自家郎主无故损人。
后院。
受了礼物“倾心”得一踏糊涂的裴阙音,手中捧着药匣,泪眼朦胧地看着林巍庭,“林二哥哥,你是说你特意为我去丸了这些药来?”
林巍庭本是要解释是沈安泽所制,可是看着阙音妹妹这般倾慕的眼神,他微微躲过眼,心一横,道,“是的,阙音妹妹。”
“这里头还有方子,若是好了后还复发,可以照这方子再去丸几副。”林巍庭胸有成竹道,仿若这方子也是他亲笔所书。
裴阙音想起自己前世与沈安泽好时,沈安泽对她漠不关心,只当是区区小病,甚至去迁怒无辜他人。
如今不过在林巍庭面前发作了一会,他便立刻得知,日日放在心上,得了药还立刻送来,又是药又是方,何其贴心。
裴阙音拿帕子拭泪,破涕道,“林二哥对我太好,见笑了。”
林巍庭哪想一剂药竟就俘获了美人芳心,虽不解裴阙音为何如此感动,他还是在心底暗暗感谢沈安泽对他们未婚夫妻感情的推进。
是的,林巍庭一来,头一件事便是与裴阙音道自己心慕她许久,已经去求了父母,即将就挑一个好日子遣媒人上门。
只是彼时阙音妹妹虽瞧着羞涩,林巍庭并没有感受到她真有多欣喜,如今拿了药出来,林巍庭方知原来阙音妹妹已对他情深至此。
一时间,林巍庭感动万分,百般承诺自己日后定会好好待她。
两人双目对视,情深几许。
裴阙音既伤怀前世的自己,又为今世有人将自己视若明珠而动情。
不过最重要的是,林巍庭今日造访,明里暗里透露林国公夫人要托媒人来提亲,想想林国公府的家大业大,裴阙音更是心如擂鼓,露出几分莞莞笑意。
无独有偶,宣宁侯府正堂也在商讨婚事。
沈安泽难得情真意切,诉说自己年少慕艾,对裴家女一片真心。说得宣宁侯一时间从对沈安泽出身的欣赏,一下子拔到了对其品格的褒扬。
“婚姻大事本应由媒人来提亲才是,只是小生自小失了父母,又无亲戚帮扶,惟恐错乱了步骤,今日特来与侯爷相商,三媒六聘,定然不会缺了宣宁侯府哪一步。”沈安泽说话斯文有礼,没有半点恃才倨傲。
可偏是沈安泽将位置摆得越低,宣宁侯越是郑重,三娘说的确实不错,沈安泽与她志趣相投,必然极其倾慕她才会周全至此,不过太子全然是看在女儿的面子,倾慕的是女儿又不是他,宣宁侯是分毫不敢造次。
当然,宣宁侯不可直言自己已经知了他的身份,思酌良久,先是满口答应将婚事钉死,而后道,“本侯过几日会让夫人选一精明能干通晓婚俗的嬷嬷,多加训导再送与沈府,届时沈郎有何踌躇顾虑之事皆可询问于她,又可全了我们两家的面子。”
沈安泽自是应下。
出了正堂,临风见主子心事已成,开始担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