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王生辰,杜清荷心里默数,前几日偶尔听平秋说过,请帖已经发了过来。
她一脸好奇地拿起那件留仙裙,装模作样地欣赏着上面的刺绣和做工,趁掌柜不注意,悄悄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勾了两根线。
“实在是巧夺天工,动起来时流光灿灿。”话毕就将裙子放下了。
花想容看似晃神,实则一直在留意魏王妃的一举一动,见她上了心,故意露出破绽,让杜清荷有可趁之机。
两人间暗潮涌动,你来我往,面上却一派平静。
目的达成,花想容不愿久留,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王妃,您看这魏王府秋猎的衣物……”
杜清荷微微笑道,“日后再议。”这便是婉拒了。
“再议再议。”遭人拒绝,做掌柜的也不恼,圆滑顺过话茬,敬声告退。
谢钦明当值回来,杜清荷就和他说了这件事。
皇家秋猎是件大事,他最近一直忙于北郊猎场的部署事宜,经常早出晚归,见他一面都不易。前阵子才养好一点的精神气,被众多忙碌的事情一打扰,整个人消瘦不少。
从前她学过一点推拿按摩的医技,此时倒是派上用场。
谢钦明闭着眼,享受着妻子的殷勤,双颞处力度适中的按压,酥酥麻麻,微痛却令人心情畅通。
“都听安安的。”
秋猎上派去驻守的兵士要供应军需,这几日他没少和相关的商人打交道,千挑万选才挑了一家称心如意的铺子。
落选的商铺也有看得过去的,到时候让她随便在其中挑一家就行。
杜清荷本就没想让兵部对接的成衣铺来给魏王府做衣服,事关重大,内宅事务与朝廷事务不能混淆,只是想请谢钦明帮忙推荐几个信得过的商户。如今听他回答,正合她意。
实际上除了这件事,她另外有一事得麻烦一下这位尊贵的魏王爷。她欲言又止,迟迟说不出口,就着安神香继续给谢钦明按着穴道。
两人安适如常,互不做扰,宛如一对相濡以沫的璧人。
感觉到杜清荷按摩的手逐渐放慢,他猜她可能是按久了酸痛无力,并不睁眼,凭着直觉沿太阳穴的位置抓住那双削似春葱的手。
十指相扣,交缠如结。
他起了坏心思,大拇指开了点缝,用手上常年练武的厚茧摩挲她虎口上的嫩肉。女子掌骨桡侧长了一颗痣,他每挠一下,她那颗黑色小痣就随之轻微地抖动一下。
手抖一下,杜清荷的心亦跟着颤一下。
见他不正经,杜清荷马上扯回正事:“煜郎,过几日赵王生辰,我们备些什么礼好?”
谢钦明没刻意记过兄弟们的生辰,甫一提起,根本没放在心上,草草回了句:“让管家去准备就成。”
管家对世家贵族的喜好了如指掌,由管家来准备比他们二人冥思苦想更要妥当,无需劳心劳神。
“您当日有空去赵王府贺宴吗?”杜清荷靠近些,俯下身子低头打探。
两人离得近,外面的风一吹,佳人纱裙上的熏香飘入他的鼻息,迷乱了人的魂。
谢钦明还未听出话中用意,“近来兵部事情积压,恐抽不出时间。” 他向来懒得对付这些没必要的应酬
杜清荷顿了顿,不太确定:“那妾独自前去?”
一连三问,再迟钝的人也终觉出不对劲,谢钦明睁开了眼,仰头直望着她,疑窦丛生。
三番五次说到赵王,总不会是巧合。
他自认赵王的魅力并不足以让杜清荷移情别恋,既然不是奔着赵王,那就是赵王府有一些她想挖掘的事情。
“谁在你跟前乱嚼舌根?”他阴恻恻地出声。
皇后?德妃?还是晋王妃?
没有人撺掇,杜清荷绝不会想到去赵王府,上次去了一趟晋王府还是晋王妃强拉她着去的。
杜清荷怕他把气洒在别人身上,瘪瘪嘴,没吭声。
她使了劲,抽出被裹着那只手,乖乖帮他揿摁额头两侧,迫使他不得不把眼睛闭上,时不时以手指为梳,用力往后滑,替男人疏络着头上的筋骨。
“没人说什么,是妾自己想借这个机会拜访一下各位妯娌。您就说去不去吧?”
柔声细语的小白兔,捎带着点唬人的气势,可惜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得了自己吓不住别人。
谢钦明久不回话,她等不及,作势推了推他的肩,企图让他回话。想着若是还不答应,她也要缠着他答应。
静了许久,谢钦明徐徐开口,依了她。
“娶妻随妻,夫妻并蒂,自然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