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回去时，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住自己。

“小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车上的白菜？”来者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北疆男子，一脸络腮胡，但神情恳切。

闻青起初愣了愣，男人解释道：“我看你来了好几天，但车上的菜每天都是新鲜的，刚刚我也看见你亲自尝了，明天我家要办宴席，想买你一车菜尝尝，你看行不行？”

“行！当然行！”闻青激动不已，“明天什么时候交给您呢？”

“北城门卯时怎么样？明天我家还有别的货物从北城门进来，如果你到的时候没看见车马，白菜放在路边，仆人看到会带回府里。”

男子又说：“价钱按这边算，是四斤青菜一文钱，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做这个买卖？”

闻青想了想自己种的那些白菜，怎么说也能赚个四五十文了，于是她点头答应。

“明天府里忙，我可能来不及马上付你钱款，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过来这里付款，如果没来，你可以去城西敕柔宅子去，那里的管家会结账。”

闻青迷迷茫茫地点头，又迷迷茫茫地目送他离开，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卖出去白菜了。

于是一回家，她就大张旗鼓开始准备起明天的东西。

先去北城门放白菜，然后往东走，她已经摸清楚了，那边有条街道虽然人流量不多，但胜在位置好，离各个“商圈”都近，而且道路四通八达，不愁没人路过。

闻青把竹筒和果酱分装好，新采的果子也泡在水里保存，西瓜长到现在已经需要两手来抱了，等长到明天就拖不动了。

于是闻青提前摘了下来，尝了味道还挺甜之后，她就开始切瓜榨西瓜汁。

器具简陋，闻青只能将切成细块的西瓜放在砧板边上，下面用竹筒接着，用刀平着碾过去，让汁水流到下面竹筒里。

闻青又放进西瓜块，淋上果酱，点缀上几个不同的果子，喝了一口觉得简直美味。

一个西瓜大约能做四杯，开了一个后闻青就没再开了，她把剩下的西瓜全用井水泡好，明天早上再用井水淋一遍，再用厚衣服裹严实，应该能保持凉度。

之后闻青就坐在屋外，看着天上的银河，吃着手里的冰西瓜，这一瞬间她觉得，生活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第二天天不亮闻青就起床了。摘白菜，淋西瓜，放东西，到卯时她正好到达北城门。

路边商铺只开了几家，闻青将白菜放在路边，又在原地等了等，然后才离开。

来到之前看好的地盘，那里果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个摊贩。闻青便停下拖车布置起来，放西瓜，放竹筒，放砧板小刀。

有旁边的商户开门后好奇过来看了一眼：“小姑娘，这么早就出来了？”

“是呀。”闻青眯起眼一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等了半个时辰后，人流量开始来了，不时有路人经过好奇看两眼，闻青便扯开嗓子吆喝：“来看一看啊，新鲜的西瓜甜品，三文钱一杯，有西瓜有浆果，都来尝一尝啊。”

闻青早做了一些摆在外面，卖相好看的很，终于有个小姑娘开口：“老板，味道怎么样啊？”

“又甜又冰凉，姑娘要不要试尝一杯，不要钱哦。”闻青将竹筒递过去。

姑娘接过来看了一眼，众人的目光便都转向她。

“可是老板，这要怎么尝啊？”姑娘转动着竹筒里好大一块西瓜问。于是众人目光又转向闻青。

“这个……呃哎呀我不小心切大了，这个不大，都切的小块，姑娘尝尝这个。”闻青说着端了另外一杯递给她，然后非常顺手地拿走她手上那杯。

众人目光转向姑娘。

“嗯……”姑娘小抿了一口，但没说话，然后在闻青紧张的眼神中又喝了一大口，最后将少了一大半的竹筒放在桌子上：“给我来两杯”。说着直接掏了六文钱放在桌上。

闻青顿时喜笑颜开，端上两杯刚做完的递过去。“这边还有巨无霸西瓜汁，五文钱即可享受半个西瓜量的西瓜汁”，闻青将清理过的西瓜壳摆出来。

此话一出，渐渐的也有客人来买。虽然不多，但也能让闻青没有那么忙碌，甚至还能在榨西瓜汁的时候和客人聊上两句。

“你这西瓜真甜，浆果也好吃——老板我看你年纪不大啊。”

“哈哈是的，家里条件不好，出来挣点钱。”闻青一边切西瓜一边回答。

到后面人流量上来，闻青就忙得头晕目眩了，她顿时觉得学校外面小吃街那些摊主太牛了，竟然能在那么吵闹杂乱的环境中听清记下每个人的要求。

还好没多少人点巨无霸，不然闻青胳膊都要酸成巨无霸了。

因为单子数量超过预估，今天很快就收摊了。于是闻青在许多人不舍的询问下说：“大概两天后还会再来一次，还是这个地方哦。”

回去路上，闻青清点着口袋里的铜钱，熟得眼睛都笑没了，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