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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现在这样能和你死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是认真的。”程冬不再拥抱贺岚，他注视贺岚的眼睛，“我出去后杀掉那个怪物，然后你离开这里，去人类基地。”

贺岚脸上沾满了泪水，她揪住程冬的衣襟，怒道：“谁要你救，谁要你牺牲，你当什么英雄啊你……”

程冬却笑了，他温柔擦拭贺岚的眼泪，“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你说过，我们互为信仰。你死了，我还有信仰吗？没有你，我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贺岚，你的信仰其实一直就是你自己啊。我当初这么说只是想让你有活下去的理由，我们不应该把信仰放在任何人身上的，他们都是人生路上的过客，终有一天他们会离我们而去。可是，我们还是要活下去的，所以能成为信仰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你不要出去好不好，”贺岚几乎在哀求程冬，得不到程冬的回复后，她做了决定，“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我陪你一起出去。”

这一刻，程冬心软了，他拥抱着贺岚，“我不出去了，我们永远在一起。”然而这是个谎言，等待贺岚稍微安静下来，他袭击了贺岚的后颈，使她进入昏迷状态。

静态的贺岚像只温顺的猫，程冬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唇，晚安，我的爱人。他拿上霰弹|枪和藤原刀，他也想起了和小容的最后一次对话。

那时，他在二楼和小容碰面，问小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虽然他和贺岚没有相信过她，还是愿意搭载她一段路程，他还劝她离开科学疯子徐毅陵。

小容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得笑了几声，随即恢复了淡然的情绪，“看你对我保留善良的份上，我给予你一些有价值的帮助。徐毅陵给你注射过慢性毒素，你的身体应该反馈给你它的异样。也许你猜到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种毒素没有解药，你难逃死亡。所以用剩余的价值换取你女朋友的存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到我手上的针孔了吧，我也是徐毅陵的实验体，我死后会和徐毅陵合体，合体后，我会用残留的意识与徐毅陵的意识做残斗，干扰他对改造丧尸们下命令。到时候，你和女友道别之后，杀掉我们即可。到时那些改造丧尸也成了一堆无用的烂铜废铁。至于合体丧尸有什么弱点，我没有参透，但你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生命体，无论是人还是丧尸，他们都有弱点。”

弱点？听到贺岚口中的“不断再生”，程冬想到的不是不死不灭，而是新思路，用最快的速度将合体分为很多块，不让它们有重新聚集或者自愈生长的空间和时机。

程冬回头又看了贺岚一眼，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事实上，他还有好多事情隐瞒着贺岚，贺岚没有知道这些事的必要，他不想让她徒增烦恼。当初，他潜伏进入秦钰的别墅，其实是跟着贺岚一道来的，那天天空中下着下雨，程冬就一直跟踪着贺岚，从贺岚的家里到贺岚的公司，再到枫林街别墅。他最后的任务是要以取到芯片收尾，打算到别墅内再进行，迷昏秦钰和贺岚两个人，再取出贺岚身体里的芯片。但没想到出了状况，别墅里有两个齐璎派过来的人，他们杀了克隆秦钰。程冬本想置之不理，但看到了摔下来的相片，片刻之际，他改变了想法，想要去拯救贺岚，于是他杀掉了开枪的那个人。另一个人比较识趣，十分地配合程冬，照程冬的要求伪装好现场后就离开了别墅。程冬给贺岚做了急救处理，拨打120急救电话并运用了变声软件……

贺岚陷入一个又一个的噩梦，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醒来啊，贺岚，快去阻止他。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意识到在梦中却又没有意识到。她觉得自己的躯壳在腐烂，和实验楼融合在了一起，一起沉入了灰蒙蒙的泥土里。

过了好久好久，大门打开了，来了一群人。有个男人说道：“咦，这里还躺着一个女的。”另一个人说道：“还活着，先把她带回去。”

贺岚看着前移的大理石地面，才有了几分意识，原来她是被人扛在肩膀上的。“放我下去。”

扛着她的人没理会她。

“放我下去。”贺岚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多了几分凶狠。

“安静点。”那人刚说完没多久，后背感到疼痛，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喊了一声，把贺岚扔到了地上。他指着贺岚对周围的人说：“她用刀扎我，真是个疯女人。”

原来程冬给的手术刀，贺岚一直没有丢弃，她被扔在地上后，手术刀也滚落到了一旁。贺岚没有理他，她摸到了血，翻过身望去地面上的很大一滩血，她明白过来，这是程冬的血，在不远处还躺着藤原刀。“啊——”贺岚又哭又叫，她在干涸的血泊中爬行，摸到了那把藤原刀，颤抖地把它抱在怀里。程冬死了，和徐毅陵、小容他们同归于尽，连尸体都不曾留下，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

“我说的吧，她是个疯女人……”

但没有人附和这个男人，他们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刻，直到贺岚昏厥在浓浓血腥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