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命运
按照记忆的指引,他很快找到了昔日的旧宅,这里没人再住进来,变得凋零破败。不过大体还是心中的模样。回家的路以及房子早在江玄渊的梦中出现过千百回。
他走遍家里的角落,最后才敢迈进曾经父亲的书房,那是父亲死去的地方。桌子上已经地板上仍留有已经褪去红色的污渍。江玄渊闭眼,就想象出父亲惨死的模样,也许还是那群哥伦比亚雇佣兵,偷偷潜入屋子里,对着伏案工作的父亲来了一枪。子弹贯入脑袋,可调查者们却说他是用枪自杀。
江玄渊紧紧握住双手,乃至右手指缝流出鲜血也不在意。他陡然睁开眼睛,复仇的火焰在眼睛里流窜。
他回来了,不仅要调查清楚真相,而且还要仇人死在他的枪下。
他从旧宅出来,就往一条路上走,在郊外的一棵红杉树下挖土找寻当年在此埋下的东西。随着土体分离,一把老式的意大利伯|莱|塔枪重见天日,过去十年了!
江玄渊记得当时跟着林逃离之时,他背着她将伯|莱|塔埋在了这里,Z国禁枪械,他没办法随身带着它。
谁知道他这些年以什么样的心态度过。他内心有着阴影,当时在游艇内见证母亲和好友惨死,听着凶手在顶上狂欢,此后他对游艇这类水上交通产生了极度不适,夹杂着惶恐。经年一直在自我克服。哪怕再十年,二十九岁跟着贺岚和余大英乘坐游轮逃亡,也难免会产生点应激,快要上岸跟丧尸搏斗之前,差点要犯病。
江玄渊不知道贺岚曾经恐惧大海,否则要感慨与她是天生一对。
江玄渊留在了M国,孤身一人调查过往。
江玄渊要令自己如黑夜中的影子,跟住每一个线索,且不能被发现。过程艰险,往往不会如其意。最关键的那一步,是在拉斯维加斯的金字塔酒店。
目标是一位内华达州的富商莱斯特,他可不是一般的企事业发家的商人,江玄渊知道他有操控赌城的力量,以及在暗地里倒|卖|军|火。这样的人,行走在法律的边界,很容易落下把柄。
十年前,莱斯特偷漏下一笔巨额税款,数目惊人,用内外两套账遮蔽。其实只要审计工作仔细,就能发现账面漏洞,只不过大多数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当然有人将此事匿名举报到国税局,国税局隶属财政部,身为财政部部长,怀特自然是不会姑息。当年证据都整理在一封邮件里,然而怀特死后,这封邮件的内容竟被置换成怀特贪污的罪证。
拉斯维加斯的夜灯火辉煌。江玄渊对它的繁华视若无睹,他那年轻的身体在这里分外凋零,他饮下一杯威士忌,怀里揣着枪,朝酒店电梯间走去。
一声枪响在这热闹的夜晚根本没溅起水花,所有人都沉浸在热闹的迷醉中。也没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是通过怎样的布局,在没有惊动保镖以及酒店层层权限阻拦下,杀死莱斯特的。
江玄渊以为自己会全身而退,直到“一·二六”事件发生,一桩性质恶劣的恐怖杀人案。莱斯特的尸体出现在家中,连同他的妻子、儿子和女儿,以及几个佣人。
现场惨烈,血糊在墙上,飞到天花板上,尸体没有眼睛,悉数被剜走。
据说当时发现第一案发现场的是莱斯特家的花匠,老头子一把年纪,当场就疯了。
国际刑警认定是莱斯特是遭到某个亚裔的黑手,着手调查起来,这对江玄渊来说有些许不利,各个交通要道的检查变得仔细严苛。江玄渊还是生出了担忧,担心再牵扯出父亲母亲的案子,他们死后的名誉不能再有损毁。
莱斯特的尸体从酒店转移到他的豪华大庄园,还能把戕害他家人的罪责转移到他人的身上,不过在现场留下让警察认定是亚裔凶手的蛛丝马迹,说不定是明确针对江玄渊本人。江玄渊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他到底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只能知道干出一·二六的必定是团体作案。
之后受了波折,且在王海山的帮助下,江玄渊顺利回国。伯|莱|塔搭了王海山的买卖航线,也被送了回来。
一·二六事件成了江玄渊心中的一根刺,然而,他和王海山没有能力去调查背后的真相。或许悬而未决才是这个案子的最后的归宿。
今日天气不是很好,是受到昨日雨天环境的侵扰。江玄渊抬头朝天空看了看,恰巧一只洁白的鸽子飞向远方,它在街角只是短暂停留,再也不会回来了。
络县有一个不知名的山,半山腰有个废弃的防空洞,是二战的历史遗留物。
江玄渊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里面黑暗潮湿,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他听到机械转动的声音,不过他也没有拔剑抵挡。他不需要安全感,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下。
“对不起!”
站在背光处的人冷笑,“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记得去年我还让你在郑园受了好一番羞辱。”
“没关系,”江玄渊叹了口气,“我看到了信上的缺边圆。”
“你看到了,也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