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双姓情生不渝 乌夜两河岂终呜咽
话说,时光荏苒,一干鹰嘴崖私塾的学生,皆是长大成人,不过各自命运、终有归处。而自谦和英子,逢此惨绿年华,少不得更是相惜,这日下了学堂,正于院落里说笑,忽听门外有人喊叫,便忙走出去看。
待来至门外一瞧,竟是俞可有和俞可庆,自谦就笑道:“你俩今日没去学堂,倒做甚么名堂去了?”
只见俞可庆打身后拿出一串串,用草秆拴起的,个头肥大的蚂蚱,乐道:“你看,咱们又能打牙祭了。”
未等自谦搭话,又见俞可有端着一盆豆虫,笑道:“你再瞧瞧,咱这个怎样?”
如此,倒令英子登时吓了一跳,便急忙躲至自谦身后。可偏又心生好奇,忍不住伸着脑袋去看,那一个个扭动着身躯,顾拥一处的豆虫。
俞可有见后,笑道:“英子,你也忒的胆小。告诉你,这是打豆子地里耕出来的,若是被油一炸,不仅味道香美,还营养丰富呢。”
英子嫌弃道:“恶心死了,我可不敢吃。”
自谦笑道:“你俩倒有闲心,一日尽捉这玩意去了吧。”
俞可有乐道:“哪里是,这不农忙之时么,在家中帮忙,顺手弄来的。”
倒是俞可庆深沉道:“不是想着,咱那诗词社也荒了一段时日,何不于这悲秋怀思之季,再趁着花朝月夕之夜,合着诸多美味之物,相聚一处重开一回,岂不妙哉?”
听得此言,俞可有遂一摸腮帮子,故作难受道:“可酸死俺了,何时你俞可庆,也能说出这等文绉绉的话来?”
英子也“噗嗤”笑出声来,调侃道:“可庆,咱明白的,知道是你又犯嘴馋的病儿了,那不知晓得的,倒以为你诗情大发,在伤春悲秋呢。”
俞可庆咧嘴笑道:“你俩也忒小瞧咱了不是,还当俺是儿时怎的,便不许俺也诗情画意,儒雅一回?”
自谦好笑道:“你可是要奔着教书匠去的,哪里能一成不变,不然日后岂不误人子弟。”
俞可有点头道:“岂止是误人子弟,弄不好还教出一个个饭桶来。”惹得俞可庆连番白眼,郁闷不已。
这般说笑几句,自谦就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此等美味,若是用火烧来吃,倒实在可惜了。”
俞可庆笑道:“这不寻你来了么,知道你定有办法。”
自谦想了想,抬头望了一下已然暗下的天色,便笑道:“你俩只管挨个去寻正东他们,今晚月色定是不错,到时于夜河畔相聚,记得生起篝火,”
遂拿过蚂蚱和豆虫,又笑道:“东西交给我吧,咱来解决就是。”
而后嘱咐英子道:“英妹妹,你再回去拿一些果类来,待会儿往静安家里寻我,顺便也跟娘说上一声。”
俞可庆不解问道:“你不想法子将东西炸了,倒去步师爷那里作甚?”
自谦笑道:“休要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如此,等几人分工而去,自谦就提着东西,来至步师爷家中。进得正房,见林氏正在生火煮饭,而静安则于一旁帮忙,便欢喜喊道:“婶娘,我来了。”
林氏忙放下手里的营生,揽过他宠溺道:“都多些时候没来了,也不知看看婶娘。”再瞧其容貌,竟无多大变化,仍是韵味依旧,眉目间闪着风情。
自谦笑道:“咱即使没来,这心里也成天个想着婶娘呢,半时也忘不得。”
林氏喜道:“看你小嘴甜的,跟抹了蜜儿似的,不过这话儿婶娘爱听。”
却是静安于一旁哼道:“马屁精,”
遂又对林氏笑道:“娘,也只有您才信这等鬼话,他整日间的四处胡闹,哪里有心思想着您呢。”
但看此般年龄的静安,螓首峨眉、艳若桃李,明眸巧笑、玉立亭亭,动时如水、静感如月,声似莺啼、姿如飞燕。有后人留词,将其批曰:
昔有佳人,如是闻。淡字交友,媚字奉亲。
静如一弯新月,垂眸娇羞可亲,怎知是春华灼身。
安施粉黛助红颜,本风骨,凝泪涤俗尘。
品如菊,兰为心。
天生自成百媚生,休说是,秋波暗送,凤目钩情。
夜读诗书听细雨,闲时觅愁到五更,轻叹息知音难寻。
三万弱水润其俪,清如莲,借得梅为魂。
雪为肌,玉是神。
林氏嗔了她一眼,笑道:“你这丫头,怎跟自谦说话呢?”
静安嘟嘴道:“本来就是,倒像他是您儿子似的。”
林氏好笑道:“还真说对了,这便是我儿子,怎的,可是吃醋了?”
静安笑道:“好,他是您儿子,我是捡来的总成了吧,”话音乍落,见母亲瞪了自己一眼,顿觉言语有失,遂吐了下香舌,不再多去言语。
而自谦却是不觉,笑道:“婶娘,咱打小被她欺侮着,早就习惯了,没事。”
静安娇嗔道:“小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