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夏的燥热还未消退,秋便提前赴了宴。
“立秋……”
谭言西摩挲着日历上被黑色水笔圈起来的日期,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白色的纱帘被风顶起,咸湿的海风捎来一段苍白的月光,谭言西又一次失眠,然后在余下的长夜中虔心祭奠。
难得清闲一天。
天刚亮,谭言西便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翻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再然后,门铃响了,是她定的香水百合到了。
新鲜的花枝是饱满的绿,绸缎般柔绵的花瓣上甚至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像女人大颗的泪珠,啪嗒落下。
关门的时候,谭言西隐约听到隔壁的响动,应该是简淮要出门上班了。
谭言西下了楼,才发现天气不怎么好,阴恻恻的,可能会下雨。
“洹山陵园,谢谢!”
谭言西捧着花上了出租车,有些远,她闲着无聊看了眼微信。
和辛珑最近的对话停在了某个闷热的午后,那时唯蜜的生意不景气,辛珑经常跑来帮忙,她给辛珑转了工资却不见收。
还有陈明娜,本来想拿着工资的事儿再好好劝一下她,眼看都过了开资的日子,这姑娘硬是没回过她一句话。
谭言西有一点好处,对于无可挽回的局面她一向放得开,工资还是多加了五百块转给了陈明娜。
陈明娜秒收,却把五百拿支付宝退了回来。
“你也不容易,我只拿我该得的。”
天终于开始落雨,谭言西收起了手机,窗外是苍翠一片的绿林,再无喧嚣的楼宇,快到了。
下车的时候飘着雨雾,灰黛的山色开始朦胧,每次来这里的时候,谭言西的身上都裹挟着秋意。
墓被打扫得很干净,照片上的人很慈蔼,谭言西看着“慈母沈月岑”几个字心间虽然怮动,却已经不会再哭了。
百合放在祭台上淋着雨,谭言西蹲下平视着照片里的人。
“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可你却整整等了七年。”
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而谭言西就是那个人。
沈湛背着不仁不孝的非议走了七年,时隔一年再次回到黄桉巷,邻里夸赞谭言西的同时总会痛骂几句沈湛。
离开黄桉巷的时候天气已经放晴了,这里离普罗斯不远。
思来想去,谭言西还是决定走一趟。
老城新市融合得不怎么恰当,出了黄桉巷口便是广阔潮流的商业地带。
普罗斯很好找,整条街就这么一家店铺是紫色系。
“欢迎光临普罗斯,很荣幸为您服务!”
妆容精致身材高挑的柜姐服务很贴切,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太过敷衍。
谭言西摆摆手,直接了当:“我找人,辛珑今天没上班吗?”
柜姐的笑瞬间凝固,机其不自然道:“她周一的早上总会晚到一会儿,呦,这都十点多了,也没听说她请假啊……”
谭言西又给辛珑打了几个电话,却没人接,后来索性直接关了机。
谭言西握着手机在店里转悠,她不想走,总觉得她和辛珑不该就这么断了联系。
店里客流不大,送走零零散散的几位顾客后,柜姐凑上来和谭言西搭话。
“辛珑爱玩儿爱闹,昨天还喊我出去喝酒来着,应该是喝大了和店长请了假。”
另一个也凑了过来,“是啊,心事儿还挺大的,前段时间还嚷嚷着要辞职,说是朋友的店铺不景气要去帮忙什么的……还挺仗义!”
剩下的话谭言西没再听,她知道,辛珑曾经是真的为她盘算过。
临近中午的时候,店长来换班了,依旧不见辛珑。
“她啊,昨天下了晚班被流氓给打了,我锁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过去了……”
“哪家医院?”谭言西忽地扑上来把店长吓一跳,她的袖口被谭言西攥着,“辛珑在哪家医院?”
“第,第三人民医院………这人谁啊?”
柜姐侧身躲过疾跑的谭言西,“辛珑的朋友,等了她一上午……店长,辛珑伤势咋样啊?报警没有?”
店长整理好衣襟,叹了口气:“报了,伤得挺重的,有些破相,那几个流氓泼的是硫酸,辛珑拿手挡了些……”
听闻,两个柜姐纷纷倒吸冷气,这得多疼啊……
见谭言西跑远,店长语重心长的对两个初入社会的丫头道:“知道你们年轻貌美,但是不要自信过头玩儿太花,差不多就收,否则啊……”
剩下的话店长没再说下去,但都懂。人心复杂,更没有绝对公平可言,自我感觉良好的运筹帷幄也许在旁人眼里已是刺眼碍事。
今天的路程全都格外漫长,谭言西的脑袋里塞满了进几个月来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柜姐的声音却清晰的响在耳边。
“前段时间嚷嚷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