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
待回城找个大夫治伤,睡上几天便无碍。”
薛清月敏锐察觉到薛容鹤对沈昭的态度有所变化,她自小的深宫长大,自然不是全然天真之人。
此前她敢挥鞭抽沈昭,也是看出七哥对沈昭不过是表面功夫,她这个七哥自三年前性情大变,就成了一块谁都焐不热的冰疙瘩。
若不是她心疼从小一起长大的七哥,总缠着他玩闹,恐怕七哥对她也会如面对其他兄弟姐妹一般,面上笑着心中却冷。
她原先觉得是沈昭对七哥一厢情愿,如今看来,七哥也有些动心了。
薛清月心中雀跃起来,她替沈昭高兴,也替七哥开心,终于有人能焐热冰块啦!
开阳依旧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薛清月脑子里思绪一堆,落后几步跟在薛容鹤后面。
她此刻想通了事,心情大好,欢欣地抬眼望向抱着沈昭的薛容鹤,却见早已晕过去的沈昭正睁开一只眼,看着自己?!
她脚步一顿,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是林中昏暗自己看错了,又抬手揉了揉双眼,这才确定沈昭真的醒了!
沈昭见薛清月要喊,连忙使了个眼色,让她莫要声张,接着冲她眨了眨眼,口型无声,“保守秘密。”
薛清月看懂了,瞬间反应过来沈昭是在装晕,顿时又气又想笑,她翻了个白眼,随后神情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沈昭为何不想让七哥知道她武功高强一事,但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母妃与哥哥干什么事都瞒着她一样,她哭过、闹过,却换来的是无视与敷衍。
而沈昭为了救她们,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也信任她不会说出去,故她愿意为沈昭保守秘密。
即便是瞒着七哥。
不知为何,她虽见过沈昭狠厉的一面,却也绝对相信她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七哥之事。
沈昭见她答应,便放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思索着,她多日未动,今日松了松筋骨居然有些疲累,也不知薛容鹤何时能撤掉她身边的暗卫,真是麻烦······
再一睁眼,她已回到贤王府自己屋中。
沈昭瞥了眼窗外大亮的天色,盯着头顶帷帐,难得发起了呆。
她记得陷入沉睡前,薛容鹤一直抱着她,以她的警惕性,即便受了再重的伤有动静也会醒来。
沈昭摸了摸伤口,她身上的伤看着恐怖,其实并未伤及筋骨,只是些皮肉伤罢了,警惕性自然是有的,可她却一路安稳地睡了回来——
莫非薛容鹤未松手,抱了她一路?!
沈昭抬手捂住眼睛,心中默念,绝对、绝对不可能!
她宁愿相信自己睡死过去,也不愿相信薛容鹤善心大发,他们之间只有互相算计,没有感情才是好事。
“昭昭,你在干什么?”薛清月打断了她的思路。
沈昭转头,从前骄纵的八公主,这会儿脸上糊得东一块黑西一块灰,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罐。
“公主端这个做什么?”她早就看出薛清月本质不坏,被绑走后自然多有照顾,没想到竟能让八公主为自己做这些事。
看来不仅是个傻的,还是个实心眼。
“七哥请了大夫来看,除了日日要换的外敷药,还给你开了三日的内服药,”薛清月将药罐中的药倒进碗里,递给沈昭,“七哥叮嘱我,必须要看着你喝完才行。”
沈昭倒无所谓,受伤吃药她经历得多了,闭着眼连干十碗都没问题。
她一口仰尽,看了眼薛清月的花脸,忍住笑意,“辛苦公主亲自为我煎药。”
薛清月一愣,随即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怎的知道······药是我煎的?”
她回想方才情景,七哥那嫌弃的表情真是激得她火大,可她也不算没帮忙嘛,起码是她将药材放进壶中的,也不算冒领功劳。
沈昭笑着指了指脸,示意她去梳妆台前照镜子。
薛清月走过去,便见镜中出现一张大花脸,她连忙拿起绣帕擦拭,又从镜中看见沈昭无声大笑,怒嗔道,“笑什么笑,本公主还不是为了你!你个、你个白眼狼!”
被她发现,沈昭不再忍着,终于放声大笑,她在床上乐得东倒西歪,碰见伤口倒吸口气,却又接着笑开。
惹得薛清月擦着擦着,也跟着笑开了。
一时间,云端月里外尽是笑声,就连隔壁院子也听见一二。
开阳望着程峰咧了咧嘴,程峰几乎没忍住,他连忙抬手捋了捋胡须,掩住嘴边笑意。
薛容鹤神情淡定,翻过一张大理寺夜审后呈上来的供词,带着一身药香,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