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廊的灯变得忽明忽暗，整个空间的污染值都在逐渐飙升。

研究所就像一方沉入水塘的小盒子，不断有水夹杂着黑色胶体从房屋的四个角渗进来。这些黑色胶体是污染值的浓缩物，接触的墙体出现了明显的腐蚀痕迹。

就像到了一个异度空间。

章丸第一次面对高污染的局面，她看着这像电影一样的场景忍不住往钦松月的方向靠了一步，轻轻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钦松月罕见的没有嬉皮笑脸，他沉吟了一下，快步走进实验间关上门：“她污染值应该已经突破十了，一旦转化成真正的污染物，这个地方就会形成一个污染场，在污染场里的人都会变成她的猎物。”

章丸紧随其后进入房间，她找了个角落把背死死贴在墙上，实验室的墙体有抗污染防护，暂时还没有渗进不明液体。

背部靠墙之后有了一定的安全感，章丸咬了咬嘴唇，虚心求教：“我们现在怎么办？”

钦松月一屁股坐在实验台面前的旋转椅上，他把手肘放在实验台上撑着下巴跟章丸讲话。

“一，等死。二，如果想走出这个污染场，那就要杀死导致这个污染场形成的污染物。”

“介于我是一个好人，我不得不提醒章小姐。按理说水母公司的员工不允许进出存在污染高风险的场所，而她能接触到的污染物等级都不至于让她成长成这样。”

“这个污染物不对劲。”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章丸和钦松月防护服内置的污染值探测系统由于污染值太高适时地发出了警报。

警报声其实不大，但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尤其明显。

章丸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警报声的来源不止他们两个。

研究所里还有其他人。

钦松月身上的紧张昙花一现，他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样子笑了笑道：“属于她的猎杀开始了。”

章丸全身紧绷，虽然钦松月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轻松，但是她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形成污染场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样才能自救？

钦松月透过实验室的透明玻璃，看着对面墙上缓缓流动的黑色污染浓缩物，他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可能是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看样子，这个污染场地等级不会低于 D 级。”

“按理说，我们在她污染值突破十级之前就应该报告公司的异常情况处理小组，可惜我们错过了自救的机会。”

钦松月的语气满不在乎，就像在阐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他吐字很慢，每一个字就像针一样扎进章丸的大脑。

意思是没救了？只能等死？

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行。”章丸语气斩钉截铁。

钦松月撇了她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章丸：“杀了她。”

钦松月：“就凭你？”

章丸缓缓点头：“至少也得努力一把。”

在两个人对话时，对面实验室缓缓开门。

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研究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探了一个头出来。

在听到警报声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自己被拖进了污染场。但躲在实验室里，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只能等死。

好不容易加个班，竟然还能遇到这种事。

男人心如死灰，却又不甘心放弃。只要能找到同伴，大家合力兴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整个研究所现在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是窗外的人造月亮在尽职尽责地发光。借着月亮的光辉，章丸看到男人探出头来左右看了几秒，走廊很长，但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并没有污染物出现。

男人内心默默舒了一口气，他把一只脚迈出实验室。

章丸看得提心吊胆，爱丽丝，哦不现在不再是爱丽丝了，那个污染物不知道在哪里，任何行动都是危险的。

章丸看了一眼钦松月，他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想要帮忙的样子。

但章丸做不到完全的袖手旁观，她踮脚慢慢朝门口挪去，想要借机帮男人开门让他进来。

她不敢轻易呼喊，怕弄巧成拙反而引来污染物。

透过玻璃窗跟男人视线对上，章丸无声做了一个小心的口型，朝他挥手示意。

男人眼神一瞬间变得欣喜若狂。对面研究室离得很近，只隔了一个不宽的走廊，只需要几步就能走过去。

有了目标之后，男人的行动快了许多，他正想迈步通过走廊，然后只听啪叽一声。

红色的血液像红色颜料一样渐满了整个玻璃。玻璃上不止有血还有大大小小的肉块，甚至还能看到白花花的脑浆。几块大小不一的，鲜红的肉贴在章丸面前的玻璃上，顺着玻璃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