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李财主迫不及待冲上前,仿若饿兽扑食,秦氏一家紧随其后。
众人入了里屋,皆大吃一惊。
那盆任谁看了都会说活不了的惠兰,此刻正生机勃勃地置于地上,随微风肆意摆荡纤条枝叶,持续向外散发出幽香,令人如痴如醉。
原本耷耸的花朵此刻变得娇嫩艳绝,昂扬挺阔。叶片不再发黑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墨绿修长,精神抖擞,比刚从山林间挖出来的兰花还要鲜上数十倍。
“妙哉,妙哉!”李财主双眼放光,急吼吼上前细细探查,“是仙术!是仙术啊!”
秦家老小皆膛目结舌,被惊得摸不着脑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这惠兰怎就在眼皮子底下起死回生了?
李财主心潮澎拜,不断欣赏失而复得的宝物,紧握花盆不愿撒手:“这惠兰比另一颗还鲜活,当真是神迹啊。”
随后他转头看向纪若初:“多谢小娘子。实不相瞒,在下是个爱花之人,不知可否向小娘子讨教一二。你是如何将令这惠兰重焕生机,又是如何养护得如此娇艳?”
早已料想到此的纪若初淡然一笑,不急不缓回道:“此乃小女家中秘术,不只是雕虫小技而已,向大人献丑了。”
随后,她从袖中取出另一瓶强根剂:“这是小女调配的药剂,兑三份水后施于花卉根中,可使其根系强健,大大增加花草存活率。”
“好好!”李财主连忙接过,如获至宝般揣进怀中,“既然是娘子的家传绝学,那我便不问了。”
秦大伯夫妻二人相视打暗号,趁李财主正高兴,搓着手上前谄媚告罪。
“李老爷,现在惠兰已经治好。那个,我家儿子是不是该……”
李财主听后,脸上笑容顿时消减大半,开口语气便冷了下来:“你们说那个故意损毁兰花的凶手?”
秦大伯下意识应和,意识到不对又当即改口:“不不,犬子是不争气了些,一时糊涂做下错事,望老爷念在他年轻不知事宽恕他罢。幸而这两日得老爷教导,定是让他长够了记性,日后必将小心行事。”
“不知事?弱冠已过的人了,还不知事呢?”李财主当场拂了亲大伯面子,“不过惠兰乃这位小娘子所救,你们二人是不是该问问她的意见?”
“是……”秦大伯咬牙切齿应下,神色阴翳,垂在身侧的手紧捏到发白。他这辈子都没有向女人低过头,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怎配让他俯首认错?
秦大婶看出丈夫心思,但又实在着急仍在狱中受苦的孩儿,于是主动靠近纪若初,朝她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她竭力使自己表现得具有亲和力,然而笑肌常年缺乏锻炼,令她做这般神情时,面容看上去无比怪异:“若初娘子,都是误会,既然荷丫头救了你,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不?”
“你看,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跟荷丫头这哥哥……是不是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意图挽起纪若初的手,却被对方不留痕迹躲过。
秦大婶心有愤愤,面上却半点不显:“我知道,之前说的那些玩笑话惹你不快,我这人快言快语,先在这儿给你赔给不是。”
“误会?”纪若初觉得好笑,“我一个少不知事的小娘子哪懂什么玩笑,只知道如今我治好了惠兰,按我们签下的字据算,你家的田地如今全该归我了。”
秦大婶暗自咬牙,假意嗔怪道:“一家人哪分你我啊,再说了,你一个柔弱的小娘子何需学勤苦耕种之道,若你想种种花草,那婶子做主,将西屋那半亩地划给你用便是。”
纪若初不由得冷笑,预图用几句话便套走二十亩良田,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早料到对方不肯乖乖认输,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要脸,说好的二十亩地仅剩半亩,周扒皮来了都得甘拜下风。
“如此看来,我的意愿并不重要。”她转而向李财主欠身告罪,哀怨道,“难得遇见像大人这般同好之人,只可惜若初除养护花草外身无长物,恐怕日后只得劳于生计,不便再种花了。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若初本打算此后多与大人探讨花草养护技巧,为大人调配药剂,只可惜……”
“万万不可!”李财主急于劝说,“若初娘子如此手艺,怎能使明珠蒙尘?”
于是他对那夫妻二人愈发不满:“字据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三岁小儿尚且懂得愿赌服输,怎么,你们是想赖账?”
“不敢不敢。”夫妻两人纷纷下跪,惶恐至极,全然没了耍心眼的胆子。
“既然不敢,那便按最初约定,该如何便何如。”李财主摆摆手,“等你们将欠若初娘子的帐一一结清,再来领儿子回家吧。”
秦大伯憋屈至极,怒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念着尚在狱中受苦的独子,他终是认了输,忍痛约定两日内将田地全数交予纪若初。
珍品失而复得,李财主心情大好,阔绰赠与纪若初一笔钱财,虽不多,但足以支撑她大半年的开销。
回程之际,纪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