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莱戈拉斯与希斯琳沿着道路前行，蜿蜒崎岖的矮人城市令他们极不习惯，走着走着就听到了斯毛格挪动脚步的声音和自言自语的嘀咕。“我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在那群没死绝的矮人们附近。”

忽略了巨龙嗅觉的希斯琳恍然惊觉，赶忙施展自身的力量，带莱戈拉斯一起藏于无形之中。

与之同时，朝此而来的巨龙停住了脚步，它使劲儿吸着鼻子，怎么都闻不到刚才的味道，威胁似的低吼一声。长长的隧道里传来可怕的回声，伴随着一阵高温龙焰，滚滚浓烟弥漫得到处都是。

斯毛格不再向此行进，晃动着巨大身躯回转，沉浸在寻宝铺金活动中。财富之巨，金银翻滚的动静似乎使大地从根底处摇动起来。

精灵小夫妻一边走一边于意识中交流，讨论着杀死这条龙的可能性。莱戈拉斯认为这是绝佳的屠龙之机，希斯琳则反对他涉险。

巨龙的鳞片可谓最好的护甲，没有一击毙命的杀招时最好不去招惹它。否则，一刀砍下去龙若不死，就会给森林王国带来火焚之灾。

“吾剑不利？绿林之侧，岂容它嚣张！”莱戈拉斯豪横地拔出芬国昐赠予的凛吉尔，这把曾经砍刺魔苟斯的宝剑被埃雅仁迪尔寻回交还其主人。从茜丽玛佩尔重回中洲，名剑新发于硎，剑锋闪耀更胜往昔。

锋利虽锋利，却毕竟只是一把长度有限的剑，攻击范围与巨龙的体型显然不配。精灵王子惦记起吉瑞安的那支黑箭，遗憾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剑，仍不乏奋勇地畅想，“纵使一剑不死，我刺它十剑八剑的总能杀之当下。”先撕开它的鳞甲，再射上几剑直抵心脏，完美的攻击计划。

希斯琳知他所想，揉了揉莱戈拉斯又软又滑的金发，按回他出鞘的剑，“我信你屠龙的本事，可杀它的时机未到。”龙在孤山是种平衡，使这里成为缓冲之地，奥克不来矮人逃离，双方都会因它在此而暂时放弃图谋。

金发精灵望向隧道尽头的情景，原本是矮人在山中所挖洞穴的最底部，像是用作酒窖或牢房的厅室，如今成了龙穴。这里空间宽阔，金红色巨龙四肢和盘起的巨大尾巴拢着一堆珍贵的宝物，黄金、钻石、翡翠、青玉，以及被恶龙发出的红光染成了红色的白银。

“这守财奴，”莱戈莱斯嗤之以鼻，“倘若窝在这里不出门破坏，倒也是个极好的镇山兽。矮人惹出的麻烦，就留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他扭头见希斯琳傻傻的盯着这堆财宝，不禁哑然失笑，见识了金山银山的生意人，该不会想将绿林王国也弄成这样吧！？

目眩神迷的心灵震撼，小迈雅怔怔地望着这些价值无法估量的金银财宝，心中竟然有些迷乱。她深深感受到了矮人们所怀的渴望，也终于明白了所有沉溺于凡尘之地的种族心态。

欲望，是生物改造世界也改造自己的根本，也是种族进化与历史进步的动力。神灵、精灵、人类、矮人，都会因欲望而堕落。

不论好歹，梦想或贪婪，都可以是推动世界发展的必然方式。所以蒙福之地的维拉、迈雅只能维护而无法真正引领阿尔达，没有欲望的神灵永远在秩序之内止步不前。

“Leggy,有你真好。”希斯琳突然紧紧抱住莱戈莱斯，脑袋歪在他肩膀上感慨万千。若非有精灵，她也是众多神灵中的懵然之众，只会随波逐流。费艾诺带她见世界，莱戈拉斯引她见自己，至善之美，值得永久维持下去。

此时此刻，身边的精灵，便是小迈雅的欲望所在。感受到妻子情绪起伏的莱戈拉斯静静地抱着她，打趣道，“若要感谢，美丽安当属首位。”

“对，美丽安。”希斯琳不由想起她和辛葛在中土的所为，有所警醒。“不能重蹈覆辙，我不会在命运面前坐以待毙，总要多施加些自己的影响。”

她拽着莱戈拉斯跑进山中宫殿的宽敞隧道，朝着埃瑞博的大门而去。“你说的没错，这条龙不能出来祸害周遭。”动不动火燎长夜席卷林丘的，实在惹人烦。

矮人深掘地穴少修门的习惯，使巨龙只能通过埃瑞博的正门进出，其他的小门小窗都通不过它那样庞大的身躯。天然的孤山石笼，只要关了大门就是有进无出，正适合囚困斯毛格。

只是大山的前门已无任何物理上的防护作用，希斯琳锁不上一座没有原料的门，她必须另想办法。“斯毛格虽感受不到我们，但我将拿埃瑞博的黄金设咒，以巨龙对所占财富的敏锐感知，定会引起它的追索。”

莱戈拉斯点头明白，抬抬下巴眨着眼睛示意她尽管去，矮人王的大殿里散落着不少金币。见希斯琳似乎还想嘱托什么，他已懂得，推着妻子去黄金堆里尽可施为，自己则跳去宫殿深处巨龙所在。

精灵跑远后传话给希斯琳，“我知道分寸，不碰触巨龙暴露自己。你安心于法术，我绝不让它打扰到你。”

有此后盾，希斯琳放心地跑去收集材料。在她将金币装进袋子时，传来了斯毛格愤怒的嚎叫，“胆敢偷拿斯毛格的财宝，死不足惜！”

隆隆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