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杨戬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大爱到底有什么用？

曾经没有大爱的他没能拯救母亲，如今明明是有了大爱的他又无法拯救妹妹······

他又是司法天神，有责任和义务去维护三界秩序，刘彦昌的死是秩序的一部分，那么三妹呢？他若是一开始自私一点，不抱着责任和大爱，是不是就能让他们两个人私奔，就能给他们两个人留一条生路呢？

他心中有好多好多的疑惑。这些问题让他不单单是怀疑眼前的一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无法保护自己所爱之人，自己做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自己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记得教给他大爱的人是师父，于是他还是想要第一时间去找玉鼎真人。可是来到了玉鼎真人的金霞洞，这次放在案上的不是“出门云游”，而是“顺其自然”。

显然，玉鼎真人这之间回到过金霞洞，但是就像是有意要避杨戬一般，又只留下了几个字。

所以连师父也在告诉他这一切，本就应该如此吗？

自己本就无法拯救三妹，如今只能顺其自然吗？那么大爱呢，他获得了大爱，也是顺其自然吗？自己的母亲的死亡也是顺其自然吗？既然都是顺其自然，自己又如此努力的抗争些什么呢？

不，自己的努力是有成果的。新天条的颁布，平反了母亲和妹妹，三界和睦，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顺其自然不是随波逐流。

杨戬浑浑噩噩的又一次来到了母亲的坟前，这一次，他也带着三妹和刘彦昌的尸体来到了这里。虽然说他一直都不喜欢刘彦昌，但是毕竟是一家人。杨戬把两人安葬后，不免还是在内心责怪这都是自己的错。

一开始只有两座墓：父亲和大哥。后来母亲也葬在这里。如今，三妹和刘彦昌也是······

看着这里的墓越来越多，好像是在明晃晃的告诉杨戬，他的没用，和可笑。曾经保护不了的人，如今也一样。

可是杨戬也明白，这一切也就如同刘彦昌所说，凡人的死亡才是正确的。这是三界秩序的一部分，一个凡人就应该走过这一切，就这样让他长生不老的活着实在是有违天理。

可是如果他死，她又怎么会苟活。

所以，他们必然会选择这条路。

若是他多考虑一点点，是不是就能猜到三妹会这么做？还是自己太自信，觉得一定能够劝阻三妹呢？

他在母亲坟前甚至有些胆怯的开口：“母亲，是二郎没有照顾好三妹。还亲手杀死了她。二郎也无力能让三妹起死回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喝下了孟婆汤，走上了奈何桥。二郎有着一身法力又有什么用处？连唯一的妹妹也没能保护的好······”

“舅舅，这不是你的错。”沉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杨戬一直在华山都没有见到沉香，如今甚至不知道如何向沉香解释这之间发生的事情，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沉香······是舅舅害死了你母亲，是舅舅让这一切都变成了这样······”

沉香摇了摇头，他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并没有怪杨戬，而是安慰他道：“娘一早就想这么做了，她今日早早的让我拿着宝莲灯离开华山，就是为了能和爹一起走。之前娘虽然强行用宝莲灯的力量给爹续命，但是娘不说我也知道，她其实并不是想让爹活下来，而是想和他一起走。如今，他们两个人的愿望都实现了。”

杨戬虽然明白沉香的意思，但是还是止不住的流泪和自责。他总还是在心里觉得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护住杨婵的办法。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是啊，这是他们的选择，杨戬其实根本就没有能够控制的地方。他们甚至也从来都不想自己插手。

是自己经历沉香的事情后就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掌控所有······当年他把三妹压在华山之下就是怕天庭的人对她出手，名为囚禁可实际上他却能够保全三妹的安全。他控制和激发了沉香的斗志，还控制住了刘彦昌甚至是沉香的师父孙悟空，他以为他能掌控周边的所有，却忘了，其实很多事情根本不由他所掌控。

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的存在，若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杨戬再次回到天庭的时候，在下界已经足足过了三个月。

杨戬来到瑶池向王母复命。他报告了刘彦昌的死亡，和三圣母的行为，和二人已经都进入了地府轮回之中的结果。

王母娘娘听完并没有任何惊讶，若不是三圣母有如此胆量和两人的真心相爱，当年也就不会有违抗天条，生下了沉香了。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紧追不舍。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是三圣母的选择，他们二人也都进入轮回，那么本宫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杨戬，你再选一位得力的人去为华山百姓造福吧。”

杨戬得了令就离开了瑶池。

可是此时，在他脑海里一直放着两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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