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 雨
的师叔去了。
弋痕夕揉揉她的脑袋:“别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得个第二也没什么丢人的。”
“唉,”沈南清捂住脑袋幽幽地叹气,原地三蹦,“你怎么跟浮丘前辈一样,总是摸我头。”
听见浮丘的名字,弋痕夕手顿了顿,“浮丘会回来的。”
沈南清低着头,不说话。
弋痕夕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不开心。
不是为了自己刚刚被打败,而是因为浮丘的不辞而别。
天色又沉下去了一些,沈南清仰起头,发现有细密的雨丝飘落在她的脸上,她喃喃:
“下雨了。”
扶桑广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细若无物的雨丝在面颊上很快汇聚成雨,湿润了她的发丝,在末梢凝聚成雨滴滚落地面。
冰凉的雨水落在她的唇上。
“老师呢?他为什么最后离开了?”沈南清问。
“这个啊,他好像是被左师叫走了。”
弋痕夕看着潮湿的地面,催促她:“快走吧,别傻站在这里淋雨。”
他们前脚刚回到宿舍,后脚雨便大了起来。沈南清站在宿舍门口,等山鬼谣回来。
远处的天都是黑色,豆大的雨珠坠落在地上溅开,在地面形成了一层水雾。雨中,通往宿舍的小路都变得看不清楚。
远处昏暗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棕褐色的白发身影,不紧不慢地,朝这里走来。
山鬼谣浑身湿透,白色的头发贴在两颊,水珠顺着他的脸、他的下颌不停地滚下来。
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下,走进走廊,身上滴下的水在干燥的木地板上留下一串浅浅的水印。他经过沈南清旁边时,脚步顿顿,似才发现她般:“为什么站在这里?”
“在等老师。最后一场我输了。”
暗蓝色的眼眸对上了铁灰色的眼睛。
山鬼谣什么都没有说,沉寂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她。
那份沉寂让沈南清感到莫名的慌乱。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像是片刻不停地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抽离,以让自己空荡荡的脑袋不再想任何事的麻木。他的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沈南清敏锐地感受到,山鬼谣的身上有沉重的倦意。
她慌乱地将手中早早准备好、一度让她以为派不上用场的一大块方巾盖住山鬼谣的头,盖住那双略有空洞的铁灰色眼睛。
山鬼谣感到自己的头顶被罩上了柔软的布料,纯白的颜色遮盖住他的视线。也让他回过神来。
他的声音沙哑,有浓浓的疲惫:“一时的失败不能说明什么,如果真的在意,你日子还长,还有很多机会证明自己。”
他用潮湿的手按住方巾,胡乱的在头上擦了擦,也擦干了睫毛上刺目的雨水。
他这才看清沈南清的左脸颊上有一条淡淡的红痕,看起来是新长出的嫩肉:“你受伤了?”
“小伤,老师发现再晚一些皮都要长好了。”
山鬼谣闻言,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的气音,他侧过身,半边身体笼罩在阴影中,神色莫名:
“快回去吧,方巾洗干净了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