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你这房间怎么弄得那么阴沉?”一双修长的大手将厚重的窗帘拉开,窗外是城市的长影,火烧云美得惊人,橘色的夕阳西下,人们在路上匆匆走过,花老板沉浸在这少有的风景中。
“希望明天也是个好天气。”他将窗户打开,扫扫房间的霉气。
他走向卧室,打开房间的门,雕花大床上缩着个人影,听到动静也不说话,花老板也不想确认她是不是在睡觉,倚着门口说了几句闲话。
“明天的衣服我送来了,本来还想给你开个单身派对,不过看你这样子也没兴趣,好好睡一觉。”花老板说完,就非常贴心的帮她关上了门。
跟随这花老板一起进来打扫的服务员,拿着抹布进了厕所,结果看到了碎了一地的镜子,还沾了血迹,吓得连忙请示花老板。
花老板皱着眉头,走到客厅,果然电视柜下放着的医疗箱已经被用过了,他示意服务员赶紧找专业的人员,打扫更换,自己则走到卧室的门口说:“镜子哪里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会不会留疤?”
被子里的人闷声说:“放心吧,不会影响明天的出席。”
隔着厚厚的被子,厚厚的门,听到的话语,花待夏心里莫名觉得沉重,他说:“望舒,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苦,我知道,可人不能一辈子沉浸在过去中,婚姻是你的第二次人生,你以后会成立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叔打心底是希望你幸福的。”
苏三蜷缩着,没有感动,没有辨别这话的真假,外面再热,风景再美,她都无言以对。
花老板没有得到回答,心中气馁。
在客厅浴室打扫的服务员都没长耳朵,用心做自己的事,井然有序的将镜子换掉,染了血的地毯换掉,茶几清理,就连花瓶中还鲜艳的玫瑰都换成了新的。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夏日的温度,卷起了藏在玫瑰中的白色花瓣,
白色花瓣在客厅随风飘荡,露出点点突兀的褐色,转而落在了服务员刚刚清理完,还残留着水珠的杯子里,无人察觉,无人看到,这小小的一瓣白色消散在那点点晶莹中,不见踪影。
没过多久清洁队伍离开了,望着在客厅里摆放的水青色高定礼服,没有得到满意回答的花老板关上了门。
苏三望着昏暗的房间,李郁信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花老板是为了他的股份促成这件事,可是他也考虑过苏三的未来,觉得自己作为长辈不能放任她在感情上自我,他的话占了情又占了理,让苏三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自私。
可苏三依旧不愿意,她不愿意讨世人的欢心,不愿意让苏家李家花老板这些无关人员满意,他们眼底的好,自己在他们眼底愤世嫉俗的表现,苏三不在乎。
她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这没什么不好。
如果说后悔的话,人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后悔,人永远都不会满足。
依旧是黑暗的房间,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窗户外面华灯初上,房间内,病床上的人插着各种仪器,呼吸机,忽然,男人的手动了,猛地一下睁开眼,眼里尽是恍惚,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李郁信回过神来,望着病房,拔掉呼吸机,有一种时光错位的不真实感。
他头痛欲裂,剧烈的喘着气,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像是某个人的名字。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李彦玺一听到里面的动静就连忙冲了进来,看到李郁信的反应,连忙按护铃,叫医生,等医生来了在,做各种检查。
“病人你冷静一点。”见李郁信依旧很激动,青筋上挑,肾上腺素上升,想要砸东西,发泄,医生都想给他上镇定剂,但却被李彦玺制止了。
他上前,直接将李郁信按在床上,直视他的眼睛,私语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是李郁信。”
李郁信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发直,跟着重复道:“我是李郁信。”
李彦玺看他这副人事不知的样子就皱眉,狠狠的甩了一下他的脖子,道:“你清醒一点!”
“白……”刚吐出一个字,李郁信就像虚脱了一样的瘫软在了床上,医生拿手电筒照他的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
医生对李彦玺说:“他已经没事了。”
李彦玺看着出了一身虚汗的李郁信,身体的应激反应逐渐褪去,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看嘴型是个诺字。
李彦玺背后发凉,惊出一身冷汗,道:“你在念什么?”
李郁信愣愣的,摇摇头,不说,还是不知道。
时间慢慢的过去,李郁信转过身来,扯住了站在一旁的李彦玺。
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李彦玺以为他会向自己解释什么,或者倾诉,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自己震惊。
李郁信说:“我不可以和苏望舒订婚。”
这句话很轻,说的人很轻,这句话很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