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粘稠暧昧的恶意，连透进来的光都是带着血色的。

祂那以万物为愉悦的语调在黑暗中响起。

“这边世界也差点不行了，不过你放心吧，我很喜欢你。富江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一部分的。”

接下来，再感受到的就是无边的黑暗，以及无法逃离的窒息感，朦胧中好像被谁抱住了。

冷淡的，冰凉的。

拥抱。

...

“...”我睁开眼看向四周，是标准的病房。

太宰坐在病床的边缘，手上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我的视线被他发现，太宰转过头看向我。

“醒了？”

“嗯。”

一次无意义的对话。

我从病床上坐起来，太宰还是维持着看向我的样子。

“已经过去两天了。”太宰的眼神晦暗，似乎话里有话。

“嗯。”我回答。

太宰挑眉，他将手上的书本放在床上，挑起话题：“死不掉是什么感觉？”

“连一份永恒的安宁都得不到，太可怜了。”

他在对我说。

他在可怜我？倒不像是是在可怜人，反而是可怜一个物件，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撑不住多久的物品被不断翻新。

“你能找得到吗？努力活下去的意义。”或许是因为背光，又或许是因为他在吐黑泥，明明是在问我，他的视线却不在我身上，倒像是在对自己提问。

“找得到吧。”说实话我也有些不确定，虽说不至于像太宰那样整日的自/杀，不过到现在对自己的生命我也没有那么看重。

“你看，我还有织田作没有见到。”我细数起在这边世界的留念。

“孩子们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还约定好了时不时会和太宰你出去吃饭。”

“毕竟我那么会找餐馆！”自信！

“太宰肯定也有想要保护的事物，对吧？”我抬起头向他微笑，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

“我有听说哦，你和织田作还有安吾关系很好。”

“还有我呀。”

“太宰你发现了对吧。”我不会死这件事。

“所以感到绝望的时候不必害怕。”

“偶尔也可以向我撒娇的，太宰还是个孩子呀。”我伸出手摸摸他毛绒绒乱糟糟的脑袋，和想象中的一样，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太宰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姑且称之为微笑吧，“孩子？前几天我晋升干部了。”

再聪慧的小孩，也是小孩。

他没有推开我摸头的手，我也就继续在他头上乱搓，“嗯，太宰太厉害了。”

他推开我搓他头的手，他转头的瞬间厌烦的表情藏不住，“果然，你真讨厌。”

“啊？是吗？”我歪头看向他的背影。

“是啊是啊，都快要比得上蛞蝓了。”他转过身，戴回了日常那不着调的假面。

“明明我都愿意陪你去殉情？”我直直的看向他，“太宰真的想获得安眠的话，你是知道的。”我不会阻止，因为这是你希望的事情。

“...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太宰重重的坐回病床上，他背对着我，床铺旁边凹陷的感觉让我往他那边倾斜了一些，恰好离得比较近，我干脆靠在他肩膀上。

太宰也不在意，继续给我外面的情报：“富江已经泛滥成灾难了，官/方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们港口Mafia也不能视而不见。”

“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笑了，我从他背后环抱住他，“没有最坏的打算。你看，连死亡都不会容纳我。”

“真可怜。”

太宰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