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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闪烁,夜风微凉。篝火燃烧,哔啵作响。烤熟的野味滋滋冒油,啤酒瓶的碰撞泠泠清脆。一群俊男美女围着篝火谈笑风生。暮思云坐在外围默然看着。远远看到张行东在汤锅旁侧耳和李可茹说了几句话,话题可能与她有关,因为他们先后往她这里看了看。秦无畏过去,这才打断他们。
秦无畏和张行东说什么,然后秦无畏端着碗汤朝她走过来。暮思云接过汤,喝了一口,说:“且不说汤有多美味,就说你自己动手盛汤就难得一见。这次你来,我说哪里变了,你的那些贴身保姆呢?怎么一个都没带?”
秦无畏咂咂嘴,像是无奈,又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只说:“说说你吧。给张行东说了吗?”
暮思云摇摇头。
“天天顶个雷,你累不累?”
暮思云点点头。
“我每天替你悬着心,又没法替你解决,要不,我先给他打打预防针?”
“我自己来吧。我想他会理解的,他像你一样好呢。”
“我是你哥,他是你丈夫,不一样的。”秦无畏看她迷茫的眼睛眨了眨。这都怪他了,暮思云是被他圈养长大的,人与人的关系并不都是像他们兄妹这样,吵不散,打不散,固定不变的。
“你还是担忧吧?要不怎么不说呢?”秦无畏循循善诱道,“事情发生了,瞒不住,夫妻之间也别隐瞒,如果这事是别人告诉他,杀伤力会更大。我建议你现在走过去就去说,趁我在这里。”
说得暮思云心动了,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我今天受的打击够大了,经受不了第二次打击,改天吧。”
秦无畏脱下衣服,披她身上:“我可以告诉你,我百分之百确定那是误伤,她不可能瞄得那么准又打得那么准。何况,羊未到月份,违着规呢。”
暮思云撅嘴:“我照样不原谅她,还有你。你们是一丘之貉,残害幼畜。”
“我错了我错了,我也应该像你一样君子远庖厨。”秦无畏哄着她,又说:“烤烤火去吧,这夜里冷着呢。”
他们站起来,发现旁边有声响,定睛一看,不远处又是白天的那只母羊,正望向那一堆火中架上已经剥了皮烤的不成形的一团肉,时不时哀叫两声。
暮思云泪顷刻汹涌,扑去秦无畏怀里哽咽。
“张行东过来了。”秦无畏说。
李可茹也跟着一块来了,笑着说:“思云这一哭,,嫌得我多心狠,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们来了。”
暮思云知道这是在讽刺她虚伪,打猎是她起的这个头,看到后果了,又在这里惺惺作态。“所以,我也是遥远罪恶的一部分,我也是心狠。”
张行东揽过她:“回车上吧。”
“那倒是,说到狠心,比着你我自叹不如。”李可茹笑着说。张行东回头看看她,明显话里有话呀。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她刚才跟他说暮思云这是触景伤情借他人酒杯是几层意思。他待要说什么。秦无畏说:“可茹姑娘,能否赏光那边走走?”暮思云感激秦无畏替她解了围,紧紧握住张行东的手下着决心。这个李可茹含沙射影,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可能的。她隐瞒得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
张行东反手更紧得握住她的手,以这样的力道在以前她都叫出声了,但现在眼神飘忽,心神不宁的,好像没感觉到痛一样。
“张行东,我有事瞒了你。”暮思云真像是做错事的样子,咬着唇惶恐不安地等着挨批。
“是故意的吗?”
“不是。”
“你觉得我会生气吗?”
“会吧。”
“那不管什么事,等明天我带你去弥补上次的遗憾。然后回家再说吧。”
暮思云恍惚了一阵,慢慢说:“好。”
在同一个省级地域,一天可以看两次日落。暮思云得知后,眼睛里终于有些光了。“真的吗?我要看。”
一拨人分了三路返回,秦无畏回去了。分别前还在叮嘱暮思云有什么事打电话。小米和卫青殷杜朋宇他们一路,李可茹走在最后,临上车回头看了看他们,神秘地胜券在握地对着暮思云微微一笑。“可茹好像跟我有仇。”张行东揉揉她的头:“想这不相关的人干嘛,多想想我。”
张行东带她飞往了哈密,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巴里坤湖,沿着浮桥到水上的亭子。水面很静,倒影着天幕,水天一色,接近地平线的太阳满满下沉,映在水面的影子不是圆形,是长椭圆形,和天上的太阳组成了一个火炬。天上云卷云舒,光影变幻,五彩斑斓,远处的雪山天空,脚下的湖水,暮思云仿佛置身天空之境。她回首看看张行东,笑着说不出来话,眼睛却泛着泪光。张行东拥住她,在她嘴角轻轻一吻:“世界上的美景,有你,对我才有意义。”
她主动环住张张行东的脖子,踮起脚,回吻他:“张行东,谢谢你。”
张行东微蹙眉,这是什么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