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微雨,沧海桑田(二)
我了?”
而后展开双臂,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十指紧紧的扣着门框,软下了语气,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我,我知道错了,玉丫头君子气量,便宽恕我这一次?”
“哼!不敢,你堂堂雪神殿下怎会有错?”
玉无香端着手臂,翻了个白眼儿,语气冰的渗人。
“哎呦,我真知道错了,玉丫头,就饶过我这一回可好?我保证,日后定当仔细行事,绝不让你再忧心!”
天寒小心翼翼的拉扯着玉无香的臂弯,却被她侧身避过。
“这说的哪里话?你没错,我又有什么可饶你的?”
玉无香偏过头,半侧过了身,又道:“你自是个怜悯众生的仙官,有魄气,重伤之下,还敢拿吊着自己性命的内丹精元去救南霁国的百姓,若是因此魂灵散尽,这便是通天的功德,谁敢阻了你的路?我又怎敢说这是错处!”
雪神殿下得胜凯旋,拜过了仙尊后,天寒甘愿冒着魂灵散尽的风险,于危难之际,祭出自己的内丹精元,击退妖兽,护佑南霁国百姓的事情,便一时间飞遍了仙界。
虽是情急之下的善意,虽然……哪怕彼时换作自己,或许也会不容得自己细细权衡,也似他如此一般行事,可玉无香就是后怕。
思及此,心里便阵阵发毛。
再猛一瞧见,天寒伤重至此,言语间便多了些阴阳怪气:“南霁国满城数万百姓自然比我这逗玩解闷儿的人重要,你这条命本也不属于我,该为着生死大义豁出去便豁出去了,我又有什么可说可怨的?”
“不是这个道理……”
“那你说是什么道理?我忧不忧心又有什么要紧?从今以后,凡是征战回来,你只需派人通知我,被人抬回来的,是个会动的还是死透了的人,我也预备着该是素衣还是彩绸也就是了。”
“让开!”
“不让!”
天寒神色顿时慌乱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扣着门框,几乎要将那木头扣下来一层皮一般,也知道自己险些丧命,着实吓着了她,便急忙哄着:“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此番,是我行事考虑不周,脑子一时犯了浑,你只当我是个傻的,自今后,再严些教管着我,可好?”
“哼,你堂堂雪神殿下,自是个有主意的,我可没这个本事,没这个资格,教不了你,管不了你!”
早在气头上的玉无香,此刻怒虽气已然消了大半,却还是刻意的使着小性子:“你也不用事事与我商量,我便是再如何规劝,你也是双耳放风,谁又知道,这告诫之言说得多了,兴许还惹得人烦呢,倒不如,打从今儿起,你我各自活着,谁也不与谁相干!”
“别别别……咱们说好的,将来便是轮回,魂灵也要散在一处。”
天寒急忙一把揽过玉无香的腰身,将她紧紧圈在怀内。
低头望着玉无香那微微红肿的双眸,知道昨日,她看到自己浑身是伤,像是泡在血里的模样后,定是哭了一夜。
“你打我骂我都容易,可就是别不理我了。”
随即又轻叹了一口气,央求道:“好丫头,你好歹看着我重伤未愈,顾惜顾惜我吧……”
此时此刻,玉无香哪里肯低下头来,双眸微微一转,双手带着些暧昧的搭着天寒的肩,凝望着天寒眼中倒映着的身影,唇角微微弯起。
“啊!”
下一秒,却抬腿毫不犹豫的撞向天寒的肚子,借机甩开了天寒怀抱的禁锢。
“嘶~”
“你是觉得我没在战场上丢掉性命,很遗憾,所以要来亲手解决我吗?”
天寒毕竟重伤未愈,此刻腹部伤口重新裂开,血迹渗过包扎着的素布,沾染到一袭白色的里衣上。
极度刺眼!
“真的……很疼啊。”
天寒半佝偻着身躯,眉心因为剧痛而紧紧揪在一起,故意扬着下颚,挑衅似的指着自己的伤口,语气中满含委屈,又带了点撒娇意味的、小声嘟囔抱怨着。
“哦,我竟不知,连死都不怕的人,竟然还会怕疼啊?”
“什么魂灵要散在一处,原来你记得,我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以为这只是孩童时的一句戏言,早忘到九霄云外了呢?你豁出性命的时候,可有顾惜我吗?”
说罢,振臂一挥!
一道红光闪过,门扇应声而开,砸在两侧的门框之上,哐当作响。
天寒下意识抬手去拦,却只碰到了玉无香翻飞的衣角。
冷风卷着细尘,在光亮的折射下,映出一道光柱打在地面之上,也挡住了玉无香冷漠决绝的背影。
“完了完了,这回算是哄不好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