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九黛敛回目光，抬脚进了屋内，屋内锁着的赫然是萧盛派来的人。

这些人均被捆了手脚，眼神呆滞，涎水四溢。

跟在九黛身后的翠儿开口道：“这是另一个翠儿做的，应是给他们喂食了尸魂散，食之可散魂魄，令人神志不清，如同行尸走肉，随着药剂的增加，七魄散尽，便是身死之日。”

九黛沉默片刻轻声道：“那可有，解药？”

“姐姐想救他们？不值得，都是幻境中的傀儡而已，没有自己的心智。”翠儿有些意外。

九黛视线猛地聚焦在翠儿身上，有些愕然地说道：“你都知道？”

她并未料到翠儿竟知道得如此之多，她并不认为翠儿是幻境之外的人，真正幻境之外的人是不受幻境法则约束的，照例说，幻境中的傀儡是基本不可能产生自己思想的。

翠儿抬头与九黛对视，目光恳切：“正如姐姐所想，我觉醒了，我只有一件事恳请姐姐答应，我想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姐姐可以带我逃离这个幻境吗？我什么都愿意做。”

翠儿过于热切的视线让九黛有些心软，九黛侧头错开与翠儿交缠的视线，内心举棋不定，半晌才道：“尽力而为。”

只是这四个字便让翠儿心中充满希望，欣喜之情跃然脸上。

九黛还是问出了压覆在心中已久的秘密：“为什么会有两个你？”

翠儿表情灵动，颇有几分少女的可爱之资，并不介意这个问题：“嗯，可以当作两个人格吧，我们在互相争夺身体控制权，我想作为真正的人活着，她呢，她想效忠于鬼神大人，做得却是为人不耻的坏事，我们道不同。”

九黛问道：“那玄露是用来削弱你的力量?”

翠儿：“是的，我并不清楚玄露到底是什么，但每次她喝下玄露后，我都会沉沉睡去，一次比一次虚弱，但我倒是真没想到，她为了玄露竟然去挑战法则。”

九黛蹲下身子，一边研究着地上人身上的绳索，一边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不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她是被创造出来的，你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翠儿一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

九黛继续说道：“你想过你为什么会执着于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翠儿记忆有些混乱：“我·····我·····，不清楚。”

九黛黑眸闪烁：“我并不清楚你是谁，但我肯定，你一定不是幻境之外的人，你就是幻境里面的人，但是在你的身上我却看出人的气息，这很奇怪。”

翠儿：“人，人的气息·······”

九黛温和一笑：“不必困扰，这些，我们都会一一解答的。”

“姐姐可是要放了他们？”翠儿注意到九黛正在摆弄他们身上的绳索。

九黛：“只是不喜欢绑着别人。”

翠儿上前替他们一一解了绳索，扫了他们一眼，心里不舒服。另一个翠儿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可以杀了他们，却非要用这种手段，虽然知道他们其实也算不上一个人，但看他们这样还是有点触动。

其中一人在地上爬行，一身的排泄物在地上拖行，在地上留下一条恶心的痕迹，口齿不清地道：“小姐····小姐·····保护····，小姐，不能离开·····”

他紧紧扯着九黛的裙角：“萧公子······命令。”

又是命令，幻境的法则，绝对的服从，维护幻境有条不紊地运行。

翠儿道：“姑娘，杀了他们吧。”

九黛眼神微动，迟迟道：“杀。”

虽着翠儿手起手落，他们皆被扭断了脖子，不做丝毫挣扎，在法则的影响下他们不能伤害“白宜灵”，只是眼神哀戚，引颈受戮。

片刻间便被法则抹除痕迹，地上不留一物。

九黛也并未再做过多的停留，落了锁离开。

夜已深，巷子深处再次传来熟悉的声响，孟浪追着那道身影踏过血泊，最后停在屋顶，被淡淡的月华笼罩，与来人四目相对。

孟浪正色道：“你是、谁？”

来人手持一柄长剑，剑身在夜色中泛着冷冷的银光：“陆矜。”

孟浪语气戏谑：“七杀派少主怎么也来搅这趟浑水？”

陆矜不予孟浪计较：“外面怨气四溢，有些奇怪，便进来瞧一瞧。”

孟浪对七杀派实在不喜，只知道挑拨离间从中获利，天下多少战事不是他们挑起的，这些分明都可以避免。

在孟浪的心里，七杀派的舵主陆霆不过小人一个，自然对他的儿子也带了些偏见。

“那陆公子可是挡我道了。”孟浪一瞬间有些愣神，没料到灯邺城也受其影响，看见陆矜后厌恶的神色不加掩饰。

陆矜平静道：“我却并不见得挡了狄邾王子的道，顺路而已。”

孟浪轻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