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青雀叉着腰得意道:“可不是,在我母亲那就没有不知道的。”
七月捧场:“厉害。只是你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自己知道得个趣就行了,出了事可就引火烧身了。”
青雀笑的越发甜了:“还劳烦你挂心,这些都是小事,大麻烦是不会有的,我有分寸,信得过你才说的。”
七月无奈扶额:“行吧,那多谢你信我。”
“只是没想到林管事看着严肃,对你倒是宽和,这些事你都知道。”
那是我偷听来的,我娘说水至清则无鱼,小小的消遣一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我娘对我慈和倒是真的。唉,这得多亏了我前头的两个姐姐。”
“你还有姐姐?”
“可不是,我前头的两个姐姐都没过五岁就夭折了,等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对我可不就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用我多么灵巧,只需要有清风小筑丫鬟这个名头就行了。”
说着冲七月努努嘴:“我可是废了老牛鼻子劲符合了规矩礼仪,我娘才把我安排在将军院子里的,可见你招人恨也不是没道理的。”
林管事是管理府中丫鬟小厮规矩的,平时最是严肃,虽然对人时有宽宥,但犯了错必会受罚,大家都不敢让她抓到错处。
七月赞一声:“林管事按规矩办事,佩服佩服。”
青雀嬉笑着打了一下七月“叫你作怪。”
“这也是林管事对你的疼爱啊。”
青雀笑得开怀:“我对我娘也好着呢,七月,那你娘对你怎么样。”
七月很久没想起她娘了,对她的印象只是一直在喝药求子,以期生下男胎。她上头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从小就是姐姐们拉扯她长大。
母亲对接二连三的女胎失望至极,对她们非打即骂,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记忆中的她是瘦弱的身材,干瘪的手掌,一掌下去震得人身上发疼发麻,唯有脸上的轮廓能够看得出年轻时候美貌,可笑到死都没生出儿子。
最让七月悲痛和厌恨的就是明明母亲也是因为祖母都生了女儿才被卖给卫天水做妻,自小生活不易,然而她又把祖母给她的痛苦加诸在她们姐妹身上,甚至更加偏执。
何其残忍,何其愚蠢。
父亲卫天水本来是一个混迹街头惹是生非、招猫逗狗的小混混,但因长得极为高大,容貌也俊美,又会花言巧语,惹得众多芳心摇曳。
只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有钱财便去赌,没一家小娘子愿意下嫁,后来不知怎得竟娶了相貌美艳的卫母,还找了门路当了屠夫,日子也就过得越来越好了。
终是好景不长,卫天水迷上赌博,家中日益艰难。混迹于三教九流的卫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儿头上,反正他只稀罕能继承香火的儿子。
卫母死后便立即续弦,继续为生儿子努力,家中不事生产,他就将长成的女儿一个个卖出去,价格高低全看相貌如何。
七月不同于其他姐妹只是略微清秀的外表,自小便玉雪可爱当时年纪虽小,愈长大眉眼愈发灼灼其华,惹人侧目。
卫天水自然待价而沽,甚至还给她取了名,唤作卫栖月,是姐妹中唯二有名字的小娘子。第一个有名字的是大姐,名为卫如月。
那时卫父卫母生活还算和美,正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得时候,特地请人给大姐取名。只不过所谓的浓情蜜意不过是蒙蔽人心的幻影,在没钱的时侯干脆利落的就将大姐卖了。
她们姐妹的哭闹不止也不过是换来了一顿打。自那以后她们姐妹就将脸抹黑,衣服也搞得脏兮兮的,以期不被父亲注意到。
这些小把戏在大人眼中不值一提,卫天水迅速的将二姐卖了并将七月远远的隔在一间屋子里。
她不敢再与姐妹们亲近,唯恐连累了她们。姐妹们同样很有默契的不再与她说笑,往来无声,家中一片死气沉沉。
渐渐的她明白这就是姐妹们保护自己的手段,她不敢怨也不能怨。
日日被禁足在家中,门外的世界被静止踏足,对未知的恐惧让她觉得外界是万劫不复的黑色漩涡中,求助无门。
她知道一旦外出就只有再也不会回来的姐姐和父亲手里白花花冷冰冰的银子。
她无数次想让三姐和五妹离开这个魔窟,可是既不识路又没有钱财怎能让这两个弱女子行走在吃人的人世间。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是她比姐妹们先被卖了,山高路远,恐无归期。
微风拂面,竹叶簌簌作响,一阵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稍稍缓解了七月的烦闷。
“我娘为了生儿子,早就不在了,我爹娶了继母还喜欢赌,想必现在日子过得更艰难。”
七月倒还盼望卫天水日子好过些,否则三姐和五妹一定也会被他卖了的,想到这个七月恨得咬牙切齿,丝丝血腥味涌上喉头。
青雀心知应是七月他爹将她卖了换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