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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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跳楼机上下来，郑夏也觉得心情好多了。

虽然没有很尽兴，但没有办法，今天两人来得有些晚，马上就闭园了。

郑夏也与宋之问相隔一条马路的距离，分别站在石桥的两边，看完最后一场烟花，而后顺着人流向出口走去。

“哎，小心点啊！”

郑夏也被乱跑的小孩猛地撞了下，差点摔倒，宋之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后，他护着她在人群中前行，一如当年。

两人驱车回家，一路无言。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同样没有问她在湖边餐厅与谁吃的饭。

下了车后，郑夏也对待宋之问又恢复了陌生的社交距离，她快步向电梯走去，没有等在后面停车的宋之问。

宋之问落后了两步，电梯门便已合上，他定定地望着她逐渐隐没在银色铁门缝隙中的面容，恍然觉得那电梯仿佛就是囚笼。

困住了本该自由的她。

*

夏日傍晚，本该是惬意的小酌时光，一通电话完全破坏了郑夏也的好心情。

而这通电话，也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般早。

“夏也，姑姑和我说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你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是我没教好，你要听姑姑的话......”

郑夏也打断了郑妈妈的话，反问道：“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擅自替我决定？为什么我一定要结婚？难道我养不起自己吗？我工作三年不仅还掉了自己的助学贷款，还有爸爸生病借的医药费，表哥结婚我也给了他几万，这些都能证明我的能力。”

“你不结婚是要孤独终老吗？”听她这么说，郑母的态度就软化下来了，“我们是担心你，你不是从姑姑家搬走了吗，我们也不说你要额外交房租的事情了，只是你一个人在外打拼，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

“妈妈也不是让你一定要马上结婚，只是要一直接触接触嘛，姑姑帮你安排相亲，也是对你好，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听见这话，郑夏也更觉荒唐，她嘲讽道：“你们是因为弟弟没有出息，然后希望我嫁一个所谓的‘有出息的人’，来满足你们的假想婿期望吗？我和你们讲，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郑夏也，你是真的翅膀硬了......”

郑夏也不欲再听，直接挂断电话，她站在夏夜暖风里，却觉得浑身发冷。

折翅鸟的囚笼，如影随形，隔着遥远的空间依旧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颓坐在阳台地垫上，看着璀璨的城市灯火，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高度的伏特加，想要从酒精中汲取一丝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骤起，郑夏也握住酒杯，摇晃着起身，一抬眼就看见对面阳台上宋之问。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隔着一尺阳台的栅栏，好似望了她许久。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有些冷眼看戏的意味，她满腔愤懑好似终于有了出口，她冲着他发火，“为什么总是你？见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有意思？还是觉得喝酒的女人不正经？”

郑夏也拉开阳台门便往里走，而后靠着沙发缓缓坐下，环抱住自己。

“对不起。”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如同一阵没有方向的风，很快便消失在荒芜的寂静中。

......

夏日清晨，几声鸟语伴着一阵蝉鸣，唤醒了一夜疲惫的人。

郑夏也从睡梦中醒来，便看见宋之问逆着光，倚靠在飘窗前，身形清隽，正翻动着书页。

听见她的动静，宋之问转过身来向她走近，而后撑着双臂坐在床边，温柔地问她：“今天，心情好点了吗？”

郑夏也仰头望去，他白色衬衫的最上头两颗扣子未系，隐约可以看见肩胛处结了痂的牙印。

她霎时间回想起昨日的情形。

昨日她从阳台回到室内，靠着沙发喝酒，冷眼看着投影中男女主角的浓情蜜意。

恍然间听见开门声，她迷蒙地抬眼望去，发现是宋之问。

她随手抄起手边的玩偶丢了过去，“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他垂首捡起地上的玩偶，缓步向她走近，讨好似的低声与她商量：“你今天喝的够多了，我们缓一缓好不好。”

“郑夏也”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心情不好，可以冲我发火。”

郑夏也缩回视线，不想看他，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

宋之问先是沉默不语，而后猛然凑近，趁她还未吞咽，掠夺她口中的酒液。

她手中的酒杯骤然坠落，破碎的声音隐没在地毯里。

一吻过后，郑夏也睁开眼看他，蓦然笑了下，“你的意思是，”

她扯开他的衬衫衣领，在他的肩胛骨上狠狠地印上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