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要赶我走了吗?
杀人了?
众人闻言都愣了一下,纷纷抬头看向门外,只见院门外惊慌失措地跑过几个下人,皆是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往内院跑。
“怎么回事”画眉当机立断走了出去,皱眉问道。她很会审度局势,眼下晨省将至,裴雅是带不走了,且大小姐及笄将近,可不能出岔子,只能从长计议了。
有个穿着灰色衣衫的年轻妇人听有人问话,抬眼一瞧见是大小姐院里的大丫鬟,心下也安定些许,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画眉姑娘,是翠竹苑那边出了事……”也许是那场面过于惊悚让她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也许是画眉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导致这年轻妇人说话有些磕巴。
“那边?”画眉疑惑道。
翠竹苑?
这翠竹苑原本不是正经修缮府宅时所建,而是由林老太爷赏景的亭子改的,早些年出了人命府内贵人嫌晦气便一直没人住。
可巧三年前丞相大人宴请太傅欢饮,本来把酒言欢好不热闹,谁知晚间太傅就从小门抬回来一个貌美舞女,夫人气哭了好几次可因着是丞相赐的也没办法,只能装作大度地给人安排在了后院,给了个通房的名。
林夫人给安排的便是这翠竹苑,常年竹翠环绕、绿意盎然。这样的景色,若是有心人,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让人如痴如醉。可事实是......这院子晚间阴气森森,还有闹邪祟的传言。
太傅夫人也是想瞧瞧夫君的态度度量那舞女的地位,结果到最后太傅连问都没问就那么依着夫人去了,二人不仅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舞女遭了嫌隙反而越发相敬如宾;可苦了那新来的通房,每日邪风阵阵夜里睡不踏实不说,白天又得担惊受怕地伺候主子,还要被夫人指派些脏活累活,一年都不到熬不过去直接病死在床上。
说来也怪,舞女死之后这院子越发邪门了,闹鬼的事情竟越演愈烈,府中各处都流传着她的冤魂缠身,还说是来找这林夫人报仇的,最后没办法直接给封了口这才消停下来。
听几个下人七嘴八舌一通饶,飞花院内几人也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小少爷养的猎犬进食太多被犬夫牵着遛走消食,可不知怎么路过那片竹林竟是直往翠竹苑里冲,拉都拉不住,犬夫追着猎犬进了内廷,结果当眼就瞧见干杂役的金婆子面色惊恐地躺在那里,血流了一地。
“金婆子?”
画眉暂时也想不起来为难裴雅了,她疑惑地想,翠竹苑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金婆子一个干杂役没事跑哪里做什么?
“画眉姑娘……一定是……是她化作厉鬼回来索命了啊!”这名妇人见画眉神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心里顿觉安稳了些,忙不迭地哭诉。
画眉闻声,刚缓和的脸色再次阴沉:“闭嘴,哪里轮得到你这贱人胡言乱语?还不快去告知夫人,再敢胡说,仔细我告诉大小姐和夫人,看你还管不管的住嘴!”
那妇人吓得赶紧应了声,忙不迭地出去叫人了。
画眉见事情越来越复杂,便和黄鹂耳语几句,当即带着一众人就要出去,后面偷偷打盹的裴雅见状赶紧抹掉困倦生出的泪珠。
“裴雅”记忆中这个时辰也该去前面大堂给林家老太太请安了,顺道听他们嘲讽不懂规矩、上不得台面的村姑土丫头。
裴雅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虫,但她的虫星系统要恢复只能找蜂巢密集的地儿,现在还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处于被动地位,因此她便也没想着去当什么反骨虫,而是不情愿地也跟着走,结果没走两步就有人进来传话,说是老夫人受了惊,小姐少爷们今天不用去请安了。
裴雅这下舒坦了,她收住了脚步,脑海中搜罗了一大堆这个时代的细节,最后还是惦念着如何把自己摘出去,便拉住了已经出了卧房门的画眉衣角。
“侍女姐姐,我害怕!”
脸上惊惧之色不似作假,揉了几下眼角继而转头唯唯诺诺地瞥了眼那两个老妇,“这……院子里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吗?她们说我被孤魂野鬼上身了,这……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养了三个月还是没有圆润起来的脸蛋委屈相顿现,裴雅完全利用了“自身”的小家子气质,脑袋一缩就要往外跑,“家中……是不是真的有邪祟进了院子啊?我听说京都的房子都是金玉堆砌成的,邪祟都近不得身的,怎么我一来就有了呢?”
贫瘠村子长大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脸向往和疑惑,但这话在从小生长于京都的画眉他们来说就像是笑话一样,看小丑一样的讥讽目光齐齐射向裴雅,他们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端庄大气的林晴霜,这一下对比高下立判,越发对裴雅瞧不上眼。
不过这话就有些无厘头,怎么就叫裴雅被接回来才会闹了邪祟?
裴雅说完也是意识到这话里的不妥,赶忙停住脚解释:“不是,不是我带来的,一定是着院子不干净,侍女姐姐,你们让晴霜姐姐给我重新安排一个呀?”
画眉本来不耐烦地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