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突现险情
她多少遭,导致现如今这老仆妇对裴雅的恨不比林晴霜少多少。
那婆子想着裴雅在这府内现在还算是个名头小姐,就连大小姐也只敢在暗地里搓弄明面上还得装着和气良善,她也不敢太过火。
可今时不同往日,等出了京城,那野丫头落到她手里还不是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那时这真小姐那也要变成假的!
更何况山高水远也没有人发觉,等弄死了裴雅她正好回去跟大小姐讨个喜,来个将功赎罪;只要这件事办妥当了大小姐一定十分高兴,保不齐还能给她老婆子一些好处……
她在心里恨恨地诅咒着,眼神凶恶地瞪了裴雅几眼。
裴雅将肩上的包袱拎在另外一只手上,两只手使力将两个不同色的包袱串在了一起拧成了麻花甩着玩,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自卑怯懦的乡野村姑,可见离了这林府囚笼整个人也畅快了不少,目的达成也犯不着委屈自己装得畏畏缩缩。
裴雅嘴角微微地绷直,她丝毫没将身后那犹如实质的恶意放在心上,只是笑眯眯地走在这老仆妇前面,听她描述路址林府西偏角那处,片刻后老妇同一个驼背的马夫赶着马车出了巷子。
裴雅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车,再放下帘子之前瞥了一眼不远处微微晃动青柏枝,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这马车的布置很简单很朴素,只有一层薄薄的木板搭成了一张简易的床,两条长长的软枕摆在床边,上面铺着厚厚的棉絮,看起来很舒服。
裴雅将包袱往床头一放,掀开被褥便躺了进去,只觉得这身体柔软无比,又暖又软,舒展双臂舒服地哼哼唧唧一阵,大概有了半刻钟时间,裴雅尚未恢复的虫星系统犯病扰乱了她的脑部神经,她想要合上双眼小憩一会儿,却在身体滚动到里侧时猛地顿住。
裴雅不由得皱眉坐了起来,将手伸向床榻底部,她的手刚触到一个硬物,突然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地猛然抽回,低头朝床尾望去。
——那里,赫然放着一柄寒光闪烁、锋芒毕露的短剑!!
那短剑足有十公分长,剑尖上还滴答着鲜血,在灯火下折射出森冷寒芒。裴雅一怔,不过瞬间已反应过来,一把抓起床尾的软枕,用力朝床尾掷去,同时飞快翻转身子,以极为灵巧的身法躲避了那柄被触发机关的短剑的攻击,她刚一起身却发现身旁的床板下面居然藏着另外一柄短剑,那柄短剑同样闪着寒光。
不止一个人要杀她!
这一次,裴雅没有再躲,而是直接伸手将床板打开,在这一刻她才注意到床板下面竟是一排排铁链和枷锁,铁链粗壮而厚重,链条上都缠绕着一些细小的铁钉,牢固而坚韧,若是她毫无知觉地睡一夜不被这两支短剑刺死,等幕后之人在整个床板操.动机关她大概也会是被串成蜂窝吧。
大概是听见马车内的声音,那老妇假惺惺地喊道:“裴小姐,您没事吧?”
裴雅这回没有了好脸色,面色冰冷地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掀起窗帘子一角,半蹲在车厢内侧对坐在刘驼子旁边幸灾乐祸的老妇说道:"我没死,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老妇脸色一僵,立即陪笑道:"哎呀,裴小姐!您在说什么呀?夫人和大小姐可是吩咐了老婆子一定要亲自护送裴小姐您安全到雍州的,这可耽误不得啊,老奴要是就这么回去,那可是万死莫赎,还请小姐看在老奴这张老脸的份上……"
没等她说完裴雅冷笑了一声,道:"是吗?”
裴雅一脚踹向一直蒙头赶车的刘驼子,然而出乎意料地是这年近耳顺之年的老头竟然以一种诡异灵巧的姿态扭过身子躲避开来,完全不像是一个马夫该有的巧劲和灵敏。
“可是,你的主子不是他吗?”裴雅指着离了三丈远的刘驼子。
壮硕老妇猛地睁大双眼,指着裴雅说不出话来。
“很惊讶吗?我会知道这些?”
裴雅从这老妇出现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被她坑了的老婆子对她恨得牙根痒痒,天天叫她“贱丫头”“土丫头”“村姑”等等,可从来没有叫过她林小姐或者是裴小姐,他们根本就不承认她的身份,这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从那巷子里出来后的每一句话,那个老妇都要瞧上一眼刘驼子,看他眼色行事,这本身就不正常,内院伺候贵人的老婆子怎么也不会对一个脏兮兮的马夫卑躬屈膝?
这其三……
裴雅掷出藏在袖子里的那只占了血迹的短剑,以左右锁扣的打法限制住了刘驼子的行动,恰巧马车出城行至密林中,裴雅便借着树冠左脚登出疾似飞鹰俯冲而下,两脚相并一绞,踹飞了白着脸色要逃走的老妇,接着再次回身又是一刀砍在了打算从背后偷袭的刘驼子的肩胛骨上。
“你们以为在风吹起树叶时用口哨传令我就听不见了吗?”手指微微用力,那刘驼子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萎靡在地发不出声音了。
“你……你……额,怎么会?”那老婆子也摔得不轻,但她还是惊恐地指着裴雅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