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害怕自己背地里做的事被孟泽青发现,本想着全权置办孟窈的及笄礼,表示一下自己对府中事务的关心,对庶出子女的亲近。
她赵明珠是京城世家出来的嫡女,她的父亲是正二品的右丞,天子脚下的近臣。她虽是第一次处理及笄礼,但从前也接触过些类似的事务,自认能够做得全头全尾。
赵明珠没有想过柳扶眉为了孟窈的及笄礼做了多少准备,而她只是临时起意要给这位病弱的庶长女一份来自嫡母亲自操办的看重罢了。
赵明珠没有想到会被孟泽青拒绝,她现在还在为自己私下做的事有些害怕,根本没有胆子在孟泽青面前争一份及笄礼的操办权。
她在孟泽青面前还勉强不发怒,但私底下和鸣院可是换了好几批花瓶瓷器。
那段时间,整个和鸣院的下人们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惹怒到这位金枝玉叶的主母。
孟泽青本就是锦州的知州大人,更不用说现在还晋升成了即将赴京的礼部侍郎了,锦州有头有脸、德高望重的人尽数来了。
孟泽青穿着一身深蓝色云松纹绸袍,他今年不过三十有四,皮相俊美,只是眼尾带着些细纹,柳扶眉一身水蓝色交领纹云锦裙,站在他身旁,和他一起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处处都按着锦州女儿家及笄的礼仪来办。
赵明珠神色有些不好地坐在席间,一众夫人小姐攀谈间尽量避免让她难堪,有人给她台阶下,她也不想太过难看,便顺着下来,也算其乐融融。
迎完正宾便是开礼,孟泽青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无论是贺词还是致辞都处处透着看重,来宾也能明显地看出这位官运亨通的孟家老爷对长女的重视。
孟窈出来时已经换好采衣采履,今日的及笄礼她早就在这几日里演练了不下十次了。
及笄礼光礼节上就花了五个时辰,孟窈演练时,并没有这么多人,很多步骤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次演练的时间也不过是两三个时辰,演练时她都是累了,更何况正式的及笄礼。
不过,毕竟是演练了不下十遍的东西,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
满座宾客庆祝,此起彼伏的声音让孟窈觉得有些烦杂了,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快便静了下来。
孟窈常年病弱,从不赴姑娘小姐、公子少爷之间的宴会,并没有什么闺中密友,礼毕后,只是坐在孟老夫人跟前,并不去和席上的小姐少爷攀谈。
孟窈不在意那些小姐少爷,但那些小姐少爷难免会明里暗里地打量她。他们也不曾想过孟宓口中的病秧子会生得像是画卷里走出来似的,正在低声地讨论今日及笄礼的主人。
孟窈并没有注意这个,她原本打算随意看看席间落座的人,一抬眼却是暼见了坐在她对面的韩晋。
韩晋见她望了过来,对她笑了笑,孟窈像是被烫着了一样将视线停留在了别处。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日子,明明这么多人,他不过也是来参加自己及笄礼的一个宾客罢了,为什么自己不过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眼,未免太欲盖弥彰或者胆怯了些。
孟窈若无其事地和韩晋对上眼,韩晋见她看自己,一双清亮漆黑的凤眼中漾着更浓的笑意。
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宾客要么三三两两地抱团聊着,要么在与孟泽青敬酒贺词,本该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孟窈和韩晋这只是对上不过片刻便再次分开的眼神交集。
但孟老夫人坐在孟窈身旁,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孟窈数次与靖安侯世子相约的事在孟府并不是什么秘密,问道:“阿窈与靖安侯世子关系如何?”
孟窈听到孟老夫人这话,想到与韩晋相识的两个月,又想到几次梦到韩晋,低敛着眼睑,回道:“有些亲近。”
“只是亲近么?你向来聪慧,若是欢喜的话,大可为自己搏一搏的。”孟老夫人到底是见过许多儿女情长的人,听出孟窈有些退避的语气,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只是顺口劝劝。
“祖母,我没有那么欢喜的。”孟窈听了,她的神色淡淡,她自觉自己心中一清二楚,哪里需要别人的指点。
祖孙两人关于韩晋的对话并没有用多久,就听到了孟容的声音。
孟容和柳扶眉一起坐在她们最近的席位,并没有听清两人的对话。孟容只是隐约听到姐姐在和祖母说话罢了,见状也插了进去,问道:“姐姐和祖母在说什么了?可是什么有趣的事么?”
“容容,要守礼,长者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的。”
柳扶眉接待完了妇人们,现在正坐在孟容身旁。她最近就在有意无意地教导孟容,见孟容一副孩子样子,自然是开口指出。
孟老夫人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孟容了,看见孟容说着俏皮话的样子,当然是偏帮她,笑道:“眉娘,阿窈是容容的姐姐,我是容容的祖母,她与我们说话怎么要这么多讲究啊,我知道你要教她事理,可她毕竟还是孩子,过分严苛也不好。”
“娘,她今年都要十三了,容容再过两年也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