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
想事,忽然一道听到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小姐。”
孟窈顺着声音看过去,清沂郡主笑意款款地站在她面前。
她起身欲要行礼,清沂郡主握住了她的手,扶她起来,打断了行礼,笑得温柔清浅,像是晒着熹微日光绵软无害的幼兔,柔声道:“孟小姐不用行礼,我性子一向随意。”
“多谢郡主,”孟窈起身说道,清沂郡主生得高挑,之前和虞扬清站在一起还不明显,现在倒是明显,她抬眸看向这位郡主,用疑惑的语气问道,“宴席还未正式开始,这里冷清,郡主怎么过来了?”
“我来宴会只是想看看姑母得的碧甸鸢尾,现在落了水,倒是没了这份心情,”清沂郡主带着些无奈笑了笑,又说道,“我一向不喜欢热闹,不想在外头扫清河妹妹的兴,便进来了。”
“是我说的不当了。”孟窈见清沂郡主眉眼含着无奈,她与清河县主的关系怕是不佳,其中或许和那位有些风流气的虞将军有关。
孟窈并没有追问,她见清沂郡主身边只有一个刚刚在与莲池见过的婢女,清雅温柔的脸上带着有些不合时宜的别扭。
孟窈开口说道:“郡主一人也是无趣,若不嫌弃,可先坐在我这里闲聊几句。”
清沂郡主点了点头,两人坐在一处。
清沂郡主声音轻柔,脸上多是柔和的神情,温声细语地说话,让人不由觉得亲近。
“孟小姐初来京城,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前几日还有些水土不服,现在倒是好了许多。”
“我初次来京城时,倒是水土不服了大半个月。”清沂轻笑了一声。
“郡主以前不在京城吗?”孟窈有些奇怪,便问了出来。
“我从前养在荀州外祖家,六岁才回的京城,荀州和京城的风景气候有许多不同,我才到京城就养了大半个月的病。”清沂郡主拿起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两人其乐融融,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孟窈偏首望了过去,是孟容和魏含章去的方向。
清沂郡主顺着她望着的方向望过去,似乎是想到什么,噙着笑意说道:“永宁和王叔应该也下好棋了,许是曲水流觞有人得了佳句,引了他们的注意,这样的宴会一向是这样。”
孟窈听出她意有所指,不过这与她无关,她想到妹妹,心下莫名觉得不安,便开口道:“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想要过去看看,不知郡主可想过去?”
孟窈只是出于礼貌问清沂郡主,并没有想到清沂郡主会同意。
清沂郡主点了点头,还是那副柔和的神色,温声道:“那你我一起过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到曲水流觞的那道河渠旁,孟窈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嫡妹。
无他,河渠那边空出一块地方,孟宓站在两个身穿华服的俊美男子面前。
紫衣华服的男子鼻梁和嘴唇和清沂可以说生得一模一样,五官轮廓也是极其肖似,另一位蓝衣华服的男子生得也是俊俏,眉骨高眼窝深,仔细看着人的时候便容易产生情深的错觉。
孟宓看着眼前的颖王韩钊,心中百感交集,幸好她不是刚刚重生,不然她怕是会忍不住开口辱骂这位假情假意的虚伪王爷。
孟宓心中想着,她既然已经重生,就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傻,她要让颖王付出代价。她不会嫁给颖王,前世,是她帮助颖王登上至尊皇位,这一世,她可不会帮助这个现在落魄且无人问津的王爷。
孟宓忍不住瞥向颖王身边的永宁郡王,端王的嫡子,也是端王唯一的儿子。
若是外祖赵家扶持端王,端王可比韩钊有权势得多,必能荣登大宝,定会比前世要好许多。
这次宴会孟宓盛装打扮,也是听闻永宁郡王偏好明艳大气的女儿家。
孟宓为这次宴会做足了准备,她知晓这次曲水流觞的题目,正巧和自己知道的一篇出名诗赋十分相合,不过这篇诗赋还要再过个七八年才能出来,如今恰好为她所用,让她在这次宴会上好好出个风头。
孟窈与清沂郡主走过来时,孟宓正好对永宁郡王和颖王说完自己的诗赋和见解主张。
不仅仅是两位王室子弟,在场的文人都不由对孟宓文思的超凡脱俗与华美精妙感到佩服,现在正在拍手称赞。
孟宓看着颖王眼中流露出的赞美与倾慕,心中既是暗自欢喜又是嘲讽不已,感叹不枉自己前世花了这么多心思在颖王喜好的文雅上,又见永宁郡王颔首称赞,心中更是得意。
孟窈听完孟宓所说的诗赋与感受,莫名有一种割裂感,总觉得这篇诗赋不像孟宓口中的豁达大气,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永宁,王叔。”身边的清沂郡主唤了一声,她的声音虽有些轻,但听到的文人都为她腾出一条路来。
永宁郡王和颖王听到她的声音都偏首望过来,与她打招呼。
“姐姐怎么过来了?不在花席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