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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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容很有欺骗性,不说话时,只要微微敛眸就显得格外认真,旁人只当她在听着身边众人说话。
因着清沂郡主险些坠马出事,两人并未在马场久留。
宋灵岫和商慈关怀过清沂郡主后便离开了,虞家兄妹则是陪着孟窈两人一同离开。
有虞扬清在,清沂郡主的心情就差不到哪里去。
孟窈一来一回也不过两个时辰,她对清沂郡主和虞扬清之间的关系升起好奇之心。
她坐在屋内想着事,余光瞥见木樨的动作。
木樨正在低头整理那一叠请帖,是韩晋这段时日送过来的。
孟窈灵光一闪,或许韩晋能告诉她一些什么。
孟窈走到内屋的案前,案上的镇纸下压着白纸,她从笔架上随意拿了一支笔:“木樨,将世子今日送来的帖子拿过来给我。小茴,为我研墨。”
小茴和木樨虽疑惑她的行为,但并未询问。
孟窈写好回帖后便让木樨遣人送往靖安侯府。
月上柳梢头,淡淡溶溶光。
孟窈与韩晋约在玄明街一间酒楼的雅间。
孟窈并没有特意早到,下人一推开门,她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等待的韩晋。
韩晋一见她便露出笑来,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眼一瞬便亮了几分。
孟窈一直摸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
从前在锦州,她觉得是自己一时兴起引来的斩不断理还乱,后来到了京城,她知道了两人的瓜葛,知道是韩晋处心积虑,一面为他的甜言蜜语心头泛起涟漪,一面又因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快,但她知道她没有那么厌恶他。
也是她的这份不厌,两人才会藕断丝连。
韩晋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我以为要过很久,窈窈才会见我。”
孟窈对上他的目光,并未闪躲。她不在意他人的眼睛,自然也不会躲开他的眼神。
柔和的目光与他金质玉相的外貌毫不违和,情深与他的身份家世也不违和。
可孟窈的心里就是觉得违和,在她眼前,他的眼睛明明一眼就望到底。
他似乎恨不得自己是□□的,直接将心捧出来,让自己看清楚。
她心底的违和越来越浓,在她与韩晋之间,韩晋是身份尊贵深情不改的追求者,她是没有权势性情反复的被追求者。
可是谁势弱呢?不是很明显么?
他对自己千依百顺,只是因为他愿意,他对自己百般追求,只是因为他欢喜。
他的情深和顺从是那般真切,让她有一种无论自己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自己有恃无恐地拒绝他的原因。
若是这些顺从和情深是假的,她怕是一开始就不会与他纠缠,若是自己识人不清,他一个世子也不至于做到这般,总不至于想要玩一些深情不改两情相许的戏码。
孟窈坐在韩晋准备好的椅子上,看着他从善如流地从匣中取出一把长琴。
孟窈觉得这琴眼熟,马上便反应过来这把琴是当初那把焦尾瑶琴。
临月楼内,韩晋第一次为她弹奏长琴,借琴谈情。雅间很舒适,天色也动人,孟窈因他轻浮荒唐又真挚热切的话语而心动,两人从此开始谈情说爱,此后,韩晋为她弹奏过不止一遍。
她不是来听他弹琴述意的。
不过为了更好地引入自己想问的,孟窈并没有出言打断他的行为。
韩晋的心神一直在她身上,怎么没注意到她细微的神色。
他将琴放在案上,没有弹奏,用那双清亮的凤眼看着她:“我还以为窈窈会喜欢听我弹琴,可是窈窈没有心情。”
他并不是在生气,他的眼里染着笑意,继续道:“让我猜一猜,窈窈为什么来找我?”
孟窈莫名不喜欢他这样,抬眸看向他:“不用猜,我只是有一个疑问,想要世子为我解答。”
韩晋眼神真挚,嘴里说着甜蜜的话:“窈窈想问的是什么?只要窈窈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在她面前,这样讨人欢心的话总是脱口而出,孟窈听惯了他这样的话,一时分不清真假。
“世子知道清沂郡主与虞将军的纠葛么?清沂郡主为何如此在意虞将军?”
孟窈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从虞家兄妹的态度,她隐约察觉到韩晋知道很多,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给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