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

周末最后一天还见了一次面。

夏不时凝视着段青青的背影，那个商场去了一次，星期天小孩吵着还要去，他没想到她竟然也出现在那里。是偶遇吗？他走到了她面前，她站在那里，微笑了一下，手里拿着未开封的冰激凌。

“好吃哒！”小孩说。

夏不时放下怀里这个，放任她奔向了对面。

段青青将冰激凌递给了小孩，没说话，眼睛看着他，像在等他开口。

他便说：“死贵死贵的骗你钱的。”没有嘲讽的意思，可他看到她僵住了——事后想想他怎么总是这个表现？弄得两人都尴尬。

就近的商店里卖西点面包，小孩说要吃，他拗不过进去掏钱，回身见小孩自觉地跟在段青青身后。得了吃的小孩跟谁都亲近，仰着小脸看旁边的人，叽叽喳喳要和人家说话，可惜的是送她冰激凌的姐姐一概没反应，只管拎住她不让她摔跤。

是不喜欢小孩的吧，他那时就想。

买的面包递一份给她，她接下了，客客气气道谢，没提要走的事，他自不便问，一同迈往三楼，把小孩塞进了里头的游乐园。买的通完票，从小沙堆玩到小峡谷，晚八点截止，那小孩玩不到两小时铁定就叫他了。

围栏外有一圈座椅，大多是家长带小孩来，小孩丢进去了，家长在旁边刷手机，偶尔探头确认小孩没事。当真是独一份，他想。

高中生带小孩来玩，前台的人员打趣说：“你和你妹妹感情真好。”

他余光瞥见段青青坐下了，拿个手机开始搜索。

“看新闻吗？”他问。

“嗯，法制的。”

三分钟里九个人翻车，放走近科学能拍三集那种。

夏不时好奇道：“你不和我聊天吗？”

忘了，聊天能增进感情！

段青青放下了手机，认真看蹦床上蹦来蹦去的小孩，找到了一个话题：“你小时候也这么蹦来蹦去吗？”

他奇怪地看她：“你觉得我是蹦来蹦去的人？”

那并没有，他不是那种活泼的小孩。

段青青的记忆里，他是很安静的。

她偏头看他：“你经常带你妹妹玩吗？”

他摇头：“没有，她妈妈这段时间太忙，我帮忙带一下。”

“她……妈妈？”

里头蹦跶的小孩跑到了另一边，和不认识的小孩搭上话了，玩了一会儿两个小孩开始争抢玩具，抢不过，小孩求助的叫了一声：“哥哥！”

夏不时无奈看她：“我打不过。”小孩的矛盾，他这么大个人参与，他都要羞愧死。

闹了会儿，脸色染得通红的小孩跑了出来，“口渴！”对着保温杯摇头：“喝饮料。”

“喝多了你妈妈该不高兴了。”他安抚她：“喝水，吃面包要不要？”

“要！”

哄小孩的经验还是有的。

拍拍她的脸蛋，让她玩去吧，小夏扭头看见段青青叹气，“手机没电了。”他竟然一笑，拿了自己的递给她。

“可以刷微博！”

“真的吗？”她接住，对他笑：“这是好的预兆，我的追求有望成功。”

在回家的路上道别，她挥挥手，“路上小心。”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转身走了，又回来说再见。

“你路上小心。”他给她补了一句。

“好。”

她有时会犯糊涂，乘电梯往下，身体停留在原地，精神却飘忽老远，往后倾倒的动作任谁见了都觉她是要摔倒了。他那时从背后撑了她一下，她稳稳落地，他提起的心缓缓回落。

她说的他是个好人，是这件事吗？

真实的情况反而是她回头时，他早就走开了，

周一，她真的来看他打球了。从前他看她和刘真一起，走过来停在球场边，友好地提醒他，“要注意防晒啊。”指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他没有回应她，她已经转向了隔壁，手里的水递给了他们班男生。他们班体委在说话，刘真轻声细语安慰。他从来没有觉得女学生的笑容这么刺眼过。

她慢慢靠近了，待他意识到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在看他了，夏不时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11：8，很厉害！”她夸赞他，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他。

夏不时想说谢谢，实际只看着她发呆。

她又说：“我都知道的。”

站她旁边的刘真同学听她说话就配合地点头，仿若肯定段子衿的说辞。虽然很快被他们班体委拉走了！

覃越问：“你水呢？”

看比赛怎么可以不带水！

“给老段了，给小夏了！”

给了段青青，拿给了夏不时。

“你还挺博爱？”覃越不满道：“你真往那俩人中间插一脚啊？”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