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马戏
身下的马接收到了他的指示,长嘶了一声,顿时斗志昂扬提起了前蹄,发狂地冲进了人群。
真的是。
一出马戏。
春日的月亮像一个圆盘一般挂在空中,夜里湿气渐浓,开春了依然寒风阵阵,竹林被风吹得一阵簌簌作响,白林跪在苏府门口,冷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老爷罚她的,要她跪在此处反省自己哪儿错了。
一是没有看好少爷,二是夏家的小姐受伤了,三是人群里的人受伤了。
这是她这几年反省出的经验,每每苏胤臻闯祸,挨罚最重的都是她,没办法,老爷得出气。
“白林,我给你拿了点吃的。”杏姚鬼鬼祟祟地在门边探出了头,提着食盒,踩着猫步地走到了白林身边。
白林感激得看着她,后又想到老爷说的,没他的示意,不许吃饭,撅了噘嘴,拒绝道:“老爷说了,要是有人给我送饭,要一并受罚。”
“不会的,老爷又看不到,”杏姚拿出了桂花糕伸到了她的嘴前,哄道,“来,啊~”
白林不敢接受,推开了她的手,说道:“我可不能连累你,上次少爷和人打架,老爷也是让我罚跪,你也是偷偷过来给我送吃的,结果被发现了,老爷罚你陪我一起跪到了天光,那日大雪,你可是高烧不退,差点去了阎王爷那里,你对我这般好,我都记得的,我可不能再坑了你,我一会儿不吃死不了的。”
白林将她手里的桂花糕放在了食盒里,握紧了她的手,眼眸像小鹿的眼睛,湿漉漉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诶,好吧,浪费我这好心好意了。”
“夏小姐怎么样了?”白林担忧地问道,她清晰记得在人群里找到苏胤臻和夏知晓的时候,苏胤臻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大事,无非磕磕碰碰,可夏知晓的脸上却像是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这我也不知道,夫人去夏家赔礼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杏姚收好了食盒,坐在了白林的身边。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真是难,少爷这脾气,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了。”杏姚看着月亮感叹道。
“少爷应该没什么大事吧?”白林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事,老爷不是罚他禁足吗?他这会儿估计在挠墙皮吧。”
白林听着扯了扯唇角。
苏胤臻倒像是会做这样事的。
“你快回去吧,夫人让你这阵子都要小心伺候着大小姐,一会儿大小姐找不着人该着急了。”
杏姚眸色黯了下来,低声说道:“姑爷在的。”
“姑爷在是好事,可是这是大小姐第一个孩子,要仔细些的。”
杏姚闷声道:“嗯。”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叮嘱道:“那一会儿老爷问话了,你好好说。”
白林长叹了一口气,故作老成地说道:“我知道,这几年下来,我已经很有经验了。”
无非就是坦诚与忍耐。
夜凉如水,薄薄的月光披在她的身上,在她跪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夫人来了,端庄的盘发,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身浅蓝色的旗袍,领口的盘扣是兰花的式样,一枚茶花的胸针在胸口处闪闪发光,
“白林,起来吧,跟我来。”夫人温声道。
白林听到唤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跟在夫人的身后进了书房里屋。
“快坐。”夫人抬了抬手,坐在了正中的木椅上,脸上依旧挂着不温不热的笑意,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白林很少看见这样的夫人,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坐在了离夫人最近的位置。
“胤臻总是莽撞。”夫人幽幽开口。
“是我没有看住少爷。”白林说完紧抿起了唇,眼底一片惧意。
夫人交叠起了手,白嫩的手指上银色的戒指闪动着鎏金的光芒,说道:“胤臻在遇见你之前换了许多丫鬟,唯有你和春和伺候他的时间长些,了解他的性子,可春和性格执拗,和胤臻不对付,你性格软糯……”
她说着顿了一下,“其实……我知道你也有执拗的一面,只不过面对胤臻都藏了起来。”
白林倏忽抬起头,睫毛忽闪。
“这几年着实委屈你了,跟着胤臻受了那么多罪,苏府没有哪个丫鬟受了这么多罪的,”夫人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苏府的丫鬟里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照顾胤臻,也没有人比你对胤臻更忠心。”
白林眼泪汪汪,明白夫人话里有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夏小姐的伤势真的很严重吗?”
夫人眨了一瞬的眼,黯下眼眸,说道:“夏小姐可能会破相。”
夏小姐破相了?!白林心里一惊,那可是大事,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千金之躯,脸面更是何等重要。
她没料想到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后果,低声说道:“夫人,要怎么交待,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