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五彩缤纷的闪耀，夏席舟回忆着初世界夜晚的美丽点缀，那是另一种关于“光”的描述，完全不同于沉墨的那一种。

在沉墨的画中，她永远都是那个被向日葵花海簇拥着的太阳，是世界里唯一的光源，而在刀疤的世界里，她是节日夜晚里跳跃的、闪烁着的精灵。

夏席舟有些迷惘，她刚从巨大的悲伤中脱离出来的脑袋，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两者的区别。

只要是光，都好，只要闪耀着，照耀着，就好。

她已经辜负了沉墨，致使了他的爱而不得，那么，这一次，就不要再辜负刀疤的目光了吧……

也许，刀疤长久地寻找自己，就是寻找他光源的一种呢？

“那黑莓呢？她是你的光吗？”夏席舟依旧有些耿耿于怀，但转念一想，又换了语气，“她消亡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去过舞蹈室了，知道你陪了她最后一段时光，谢谢你……”

“换谁都会这么做的，我跟她只是有些隔阂，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夏席舟决定把关于黑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她和刀疤也该做好准备重新开始了，她不要再辜负另一个看向她就像看向光源的目光，“她走之前，已经完全说不了话了，我也不确定她最后有没有话要告诉你……”

“关于黑莓……”刀疤没有顺着夏席舟的思路走，“关于她是不是我的‘光’这件事，我还是要坦诚告诉你，虽然你没有追问，但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芥蒂。”

“好。”

“她是，她是我世界里的‘光’，曾经是，在我初来塔楼世界的时候，她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蜡烛。”

夏席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

“但是蜡烛，总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很快，我对她的感激就变成了愧疚……”

“流星！”夏席舟惊呼着奔向窗台，好似从未将刀疤对黑莓的忏悔挂在心上，又仿佛急着逃离他开始了就难以结束的倾诉。

“真美啊！又看到了……”夏席舟完全沉浸在又一次的流星雨“海洋”里，只是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相比，流星雨总是有一种势弱的趋势。

刀疤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那一片虚无的浓雾，没有出声打扰她的世界。

“为什么我总感觉，流星雨一次比一次小了呢？”夏席舟回头，“我记得在塔楼第一次看到的流星雨，就好像漫天的烟花一样，越往后，就越少了，直到现在，我只能偶尔看见零星的、稀疏几颗滑过……”

“因为他们不常想你了……”刀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谁……”夏席舟刚问出口，声音就哽咽了，这个“他们”，不言而喻，她的心里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可是，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快就要忘记了呢？

“初世界的每一个人。”刀疤的回答印证了夏席舟的猜想。

“他们有了新生活，是不是？”夏席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刀疤心头一揪，将她揽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要怕，人总要往前走，对你的回忆太多只会把他们往后拉，可他们还想着你，你还能看到流星，不是吗？”

夏席舟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望着窗外，透过眼泪的流星显得更模糊了，可如今，他们每一颗，每一瞬，都有了熟悉的脸。

“而我……”刀疤继续开解道，“在我重置的时光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流星了，只有黑雾，无尽的黑雾……更不用说黑莓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流星……”

“怎么会呢？”夏席舟转过头来反驳，“她消亡前还看到过流星，那么美的景色，她应该不会感到遗憾……”

“她看到了流星？”刀疤将她从怀里松开了一点，脸上的疑惑都要蔓延到窗外去，“你确定她看到了？”

“确定啊！她盯着窗外看了好久呢……”夏席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旧对黑莓望着窗外的眼神记忆深刻。

刀疤没有立刻答话，他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而是将视线从夏席舟的脸上移开，转而投向窗外的浓雾。

他将她松开，不再紧紧地拥着她，隔了好久才声音镇定地继续说道：“她消亡前的那片流星雨，你也看到了吗？”

“嗯，当然……”夏席舟信誓旦旦的点头，“很美，比今天的流星雨还要美。”

刀疤趴在窗台上，像是失去了支撑力一样，瘫软地扶着墙：“可是……你现在看到的流星雨，我是看不见的……”

“什么……什么意思……”夏席舟看着疲惫的他，又看向依旧不断滑落的星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是只属于你的流星雨，只属于你的思恋，它们只属于你！你明白吗？”刀疤几乎是在低吼了。

“只属于我……”

“同样的，黑莓消亡那天，你说你和她一样，都看到了流星，这是不可能的！”刀疤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的拉扯，“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