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是在他突然出现救她于水火的时候吗？当时的紧张情绪确实有可能让自己误以为是心动，可这也太狗血了吧！况且之后自己对他也只是感激的情绪多。

是在一起面对塔楼新生儿，那个死刑犯的时候吗？是对他认真处理新生儿的态度崇拜了吗？可能有一点，但也不至于让她在离开之后还时时想念。

那是在旅途中吗？可当时只当他是一个十分聊得来的朋友，况且黑莓表现出抗拒后，自己也识趣儿地避开了。

夏席舟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来。

她未曾意识到，她没有记起的是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在和刀疤一次次的长久对视中，他们的距离已迅速拉近。

目光往来之间早已亲密，可相处时间上的短暂又让他们保持距离，这矛盾的两种感觉互相拉扯，眼神逐渐闪躲，她对刀疤的好奇早已蔓延开来，不再止步于那额头上的伤痕。

“你在看什么？”觉得苦闷想不出答案的夏席舟睁开眼睛就撇到了沉墨屏幕上的画面。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本来还想责怪自己不经意间又窥探了别人的隐私，可是在挪开视线之前，发现画面里并没有半分引人遐想的内容。

而只是以侧后方的视角，在记录着一个男生画画的过程。

画面一边对着画板，一边对着男生上下滑动的画笔，整个屏幕上的空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全都被画和笔填满。

“这就是我的观察对象。”沉墨没有回头。

夏席舟不相信，在她的印象里，这层楼里的人都面容枯瘦，加上暴躁男屏幕里看的内容，她可不相信这里有观看内容这么健康的人。

“你是因为有人在旁边，所以才随便找的一个人观察吗？”夏席舟追问道，或许沉墨是因为又不熟悉的人在，才装作正经的样子。

沉墨忍不住笑了：“你虽然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让我如此伪装吧！况且，看看黑屏里你的样子……”

他指着夏席舟面前没有画面的屏幕，接着说：“我确实得仔细分辨一会儿才能知道你好看……”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笑着，目光回到屏幕里画画的男子身上。

夏席舟看着黑屏里的自己，蓬头垢面的脸上又添上了刚才的泪痕，既狼狈又可笑。他真的无需任何在意自己的包袱。

“那你，一直就看这个？”夏席舟继续捡起刚才的对话，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

“你很喜欢看他画画？”

“对。”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画呢……夏席舟把快要脱口而出的问话憋回肚子，换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从来不看别的？”

“因为我不能画了。”沉墨举起自己光秃秃的右臂，“左手再怎么练习也没有右手曾经的灵活度。”

他像是听见了夏席舟咽回肚子里不曾说出口的疑问，直接忽略掉了她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题。就那么坦然的，毫无波澜的，告诉了她自己的困境。

夏席舟沉默着。

他的语气里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痕迹，所以她不能安慰。

他两句话掐掉了左手所有的可能性，所以她不能鼓励。

可是分明，他的话里有遗憾，眼里还有眷恋，她不能装作看不到。

“我刚刚哭不是因为被那个男的吓的，”最好的安慰是告诉别人自己比他还惨，夏席舟怎么也比不过他，于是决定剖开自己的伤口转移他的低落情绪。

沉墨看着她，眼神温柔，他不这么瘦的话应该是个帅气的人。

“我哭是因为看到了监控里的那两个人，你刚才看到了吗？”夏席舟不等他回答，“他们真登对啊！”

“嗯……”沉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里没有我的位置……”夏席舟想了很久继续说，“我们一路爬上来，都没有我的位置，人群里没有，每一层楼里也没有，刚刚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好孤独……”

“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难道不好吗？”

“什么？”

“我是说，这种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不在人群里，也不处于任何一段关系里，没有牵挂，没有拉扯，这种感觉难道不好吗？”沉墨解释道。

“哪里好了？那样不久等于来塔楼世界一趟，什么都没有留下吗？”夏席舟不理解他这种想法。

“我们本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也留不下什么……”沉墨摸着自己的残肢，“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永远当个旁观者，多自在啊！”

“旁观多没意思啊？如果我能找到自己的热爱，找到属于自己的楼层，那我自己做主角不好吗？”

“在初世界，我做过很长一段时间主角……”沉墨欲言又止，像是要把一切吐露出来，又不知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好的倾听对象。

“前半段时间里，我是你们嘴里通常意义上的主